最近,收到一位鸽友来信,是一位在北京某报纸当记者的陈先生,他讲述了幼鸽开家的过程,读起来如诗一般的浪漫,如火一般的激情,感人至深,让我们共享他那段精彩时光。
这几天一直想写点东西,自五月来,重拾爱鸽之心,目前已拥有四只信鸽。喂养之趣乐在其中,朝朝暮暮地看却还嫌不够。5月25、26日,那两只种鸽产下两枚卵,那时我正从湖南出差回来。心情之兴奋无以言表,雌雄鸽轮流抱孵致18日后,一只幼鸽破壳而出,初睹那小小的个体,怜爱之心顿生。然数日之后,证实另一枚卵已成“扔物”,又不免可惜。种鸽哺育幼鸽期间,我曾打电话向陕西鸽界前辈胡长根先生请教养鸽之道,随后专门去鸽市买了饲料和保健砂,那只幼鸽在亲鸽的呵护下逐渐茁壮成长。
我和胡先生有书信往来,近来相谈甚密。从他那里我读到不少“鸽经”,其人温和敦厚,提携后来甚为尽心;谈笑风生间,更让我佩服的是其养鸽的境界:去留随意,胜败不惊。至此不得不特别提一下“幼鸽开家”这个话题。在“中信网”上我曾看到很多鸽友谈论这一话题,他们的故事中有喜有悲,可谓“开家百态,不一而足”。胡先生教我大胆地将幼鸽放出去,不要患得患失。我以朋友相赠的一对“松村白”(一月左右鸽龄)作为“开家先锋”,先在鸽棚里关养了一周时间,坚持用手喂饲,训练其亲和力,并时常将其放入鸟笼之中,置于阳台外面让其熟悉周边环境。上周五下午六点左右,我将鸽棚门打开,放其自由出入,不料这两只白鸽在地面溜达十来分钟之后,便径直飞向了二楼窗口悬挂的空调室外机,接着是飞上三楼、四楼,鸽子喜高的习性立刻显露出来。我的鸽棚在一楼阳台内部,阳台是全封闭式,平时只将一扇门拉开,让鸽子出入,阳台外面离地面一米高处放置了一块木板,以之为“地标”。两只白鸽在楼上各窗台间跳来跳去,就是不肯下来。我在楼下一遍又一遍地吹口哨(平时喂食时也吹)诱其下来,但它们充耳不闻。很快夜色降临,它们往楼下探头探脑,有降落的意思,却苦于翅膀未硬、胆量不足,终未能落下来。天完全黑之前,它们在小区楼群间飞了几圈之后落在二楼阳台的外沿,在我的阳台正上方试图找到归处,然而任我在下面拿着水和饲料“吹”个不停,它们就是不敢迈出这最后一步。当晚它们露宿二楼窗台边沿。
周六我很早就出门看它们是否还在那里,它们似乎很饥饿,特别是那只雌鸽,几次都想飞下来。可是在雄鸽的带动下,它们又飞到了三楼的空调室外机上。时间在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地过去,中午十分阳光正烈,酷热难当,两只小白鸽趴在空调室外机上疲惫不堪,看着它们,我的心里真是又怜又恨。我每隔十来分钟便从阳台上出来,拿着水和饲料“吹”几遍,有好几家楼上的住户都打开窗户探出头来往下看,想是我的口哨声打搅了人家的休息。虽然他们都没有批评之言,但我觉得实在是对不住人家。这样持续到下午五点多钟,那两只白鸽忽然展翅在楼群之间飞翔起来,我的心为之一提,生怕它们跃上楼顶,被附近的鸽群裹挟而去(四月间我的两羽信鸽曾如此飞失)。好在它们并未往上窜,而且似乎是以我的鸽棚为据点在作大弧度的滑翔。我紧张地观看着它们的身影,又过了一会,它们在六楼一户人家的空调室外机上停了下来。如此希望、失望交替,这种心情真是不好受,但我还是坚持在下面看着它们,让它们知道真正的归宿在哪里。傍晚时分,它们忽然降落到二楼的窗边,听到我的口哨声,看着装水的容器,它们似乎再也忍受不了饥渴的折磨。终于,在我急促的口哨声中,那只雌鸽首先飞落了下来,而且离我的手很近,我并没马上去捉它,而是让它大口大口地喝水,那只雄鸽在“榜样”的带动下很快落下来,也开始大口地喝水,我轻轻地捉住它们,将它们送入了鸽棚。至此,我终于将它们“吹”了下来。一天多的辛苦烟消云散,心中剩下的只是成功的喜悦。
小白鸽归家之后,我将其翅膀略剪了些许,再次放出之后,它们只能上到二、三楼的高度,已经知道自己的回家之路,轻松出入鸽棚。我曾在与胡长根先生的电话交谈中提及此事,他说不应该将白鸽剪翅,“当飞则飞,何妨放手一试”,胡先生的话让我很受启发。爱鸽固然不愿看到鸽子一去不回,但是它们有飞翔的权利,那日当我看到两只小白鸽在楼群间飞翔的英姿时,我已然感动于它们矫健的身影。幼鸽开家,无论是新老鸽友,各有其一页喜忧。鸽友们若注重训养之法,再注入爱鸽之情,相信总有鸽遂人愿之时。纵观天下之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尽可以豁达地做事、为人,平心静气地看待每一份付出,以及每一份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