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呈新月形弯曲的岛屿,岛上裸露着褐色的花岗岩层,在早间的阳光照耀下海面上散发出奇异的光亮。
我花了两个小时把小岛周游了个遍,最后我在一块大石头上躺了下来。望着蓝天上白云悠悠飘过,身心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慢慢地我感到人在海面上漂浮,意识开始像海水那样流淌。
在海岛的天空下我可以畅快地呼吸,可以漫无边际地思想。我听见不远处有一片芦苇被海风吹得瑟瑟作响,于是便觉得自己很像一支芦苇——我想起了有人把人类比作是会思想的芦苇,这个比喻让我暗自发笑。芦苇可以在海天之间迎风摇曳,自由自在地呼吸着由太平洋潮波带来的纯净空气,光凭这一点就让我自愧弗如。
一只灰白色的鸽子落在了我身边的岩石上,不时用它红色的眼睛睇视我。我走了过去,很容易地就将它捉在手里。我双手捧着这羽信鸽,清晰地感觉到它心脏的跳动。生命是何其脆弱。一只鸽子的命运眼下就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便成了这个小生灵的主宰。然而,谁又是我的命运的主宰者呢?
我松开了双手,让鸽子飞向天空。那小生灵又落在了附近的一处悬崖的凹槽中,它啄理下身上的羽翼,歇息片刻,最后它扑棱着飞了起来,并在岛上盘旋了一周,这才飞向远方。
……
每天早上我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啜饮咖啡;有时我还会想起在无际的大海中有那么一座海岛,有个人曾在那里遐想,有只灰白色羽毛的鸽子曾经从那里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