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
我们这个小村子,说起来也是饱含文化底蕴的。历史上邑庠生、禀膳生很多,官至仕大夫的也有几位,现如今只有被岁月侵蚀的石碑,以及后人们念念不忘的讲述和斑驳的碑文,来证明往日的辉煌了。还有就是一些老的物件,官方称之为文物,坊间俚语叫值钱的东西儿。这里用儿化音,有拥有者的自豪和显摆,也有艳羡者的嫉妒的轻蔑。
铜钱是见得最多的,清朝所有版的制钱,我都见过,小的时候用来缚毽子,把康熙通宝或者嘉庆通宝,踢得上下翻飞,应该是典型的视金钱如无物。再就是簪子,是在一堆农家肥里发现的。清理上面的绿色的锈迹,费了不少劲。用电视上学来的词汇解释,就是包浆。大的东西也有,小伙伴从家里拿出来的古兵器,一把铜锏,再就是砚台或者玉镯。最有价值的是王寿彭的一副字:割取晚烟来画本,收将明月到书堂。王寿彭是清末的状元,他在济南学校做校长的时候,季羡林就在台下听他发言或者致辞。只不过这幅字,被持有者烧了,因为年代久远,纸张发黄字迹晦暗,过年收拾屋子,图个干净亮堂,扯下来和其它一些破烂点着了。我曾对那个人说:你别成天嫌没钱,你把值钱的东西都糟践了,还嫌弃儿子不出去挣大钱。你要不烧,两座楼都全款买下了。小村里故事无处不在,一砖一瓦都是历史。
我们这里最好的春色,就是三月,各种花次第开放,所有的生命都开始萌动了,路两旁的柳树,好像是被来来往往的人和车惊醒了,最先透出了点点绿色。墙角沟边向阳处,小草也冒出了地面。迎着拂面的风,空气里的味道丰富起来,不再是冬天里那种简单的冰凉。放眼远望,深绿浅绿浓绿淡绿,点缀得大地到处涌动不尽的生机。
小的时候爱做梦,现在也是。我的梦里从来都没有过佳人,也很少有魔鬼,都是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一会笑容可掬,一会面目狰狞,很多次被吓得不敢再闭上眼睛。等到迷上鸽子,这下好了,每晚都是一梦的鸽子,绿的、红的、花的,戴什么足环的都有。翅膀上的印章,清晰而又凸起,摸上去手感温润。有时,那鸽子就落在我梦的边缘上,梳理着那些闪耀自由光辉的羽毛,我用手去感触它的柔滑和温暖,就在指尖。刚刚触碰到鸽子的一刻,鸽子展开双翅飞了起来,一片羽毛轻盈地落下,在我向往的目光里。
比赛开始了,我当看客。浏览比赛过程,刷新页面,看着熟悉或者陌生的名字,心里一片苍茫。恨贼,偷走了我的快乐,也谢谢贼,给我尴尬的处境,来了一个完美的收尾。看着窝里几只养眼的鸽子,心里一阵酸一阵苦。散落在各处的书籍物件,懒得去收拾。看看云,看看天,和风说几句话,听若隐若现的雅音,伴随着舞动着霓裳的精灵,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也不怎么寂寞无聊。
被好友拉进了一个微信群,都是高手和战士。作为草根的我,点开语音,聆听与欣赏,坐在午后的阳光里,还是很惬意的。
朋友说我,可别唱歌了,真难听。我说:真的难听吗?其实我知道,我就是想叫你听听,一样的歌换个人唱,就会别有一番滋味,你没有领会我的一片苦心。我已经是练了十几遍了,要是第一次唱的发给你,估计会有狮子吼的威力——裂石摧金。我已经很为你着想了,将就着听吧,一个大男人,无论通俗民族,不论曲风高音低音,男声女声为你而歌,你还不领情,切,不够朋友……
还有就是我发自拍照,你也不用委婉地说我“长得不精致”,这不礼貌、不洋气。我老婆说我,比你说得恰当。我发照片,只是证明我还活着,没有其他的意义。你天天晒你系列配对的风姿和将门虎子的成长进程。看得我羡慕嫉妒恨都滋生出来了,标榜的“清雅高古”瞬间崩塌。我又不能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发照片来还击你。蟾蜍跳上你的肚皮,吓不死你我也恶心你,呵呵!
在这个春天里,我为失去春天的我,抛起两点晶莹的火花。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