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成了“斗气虫”
世上什么事迷了心窍,往往容易乐极生悲。
随着人们物质生活水平和文化水平的提高,京城养鸽子的主儿比过去文明多了,但是养鸽子却出现了另外一种情况。北京这些年城市建设发展很快,很多鸽迷由平房搬进了楼房,空间狭小了,为了养鸽子而发生的邻里纠纷逐步增多。鸽子本来是和平使者,却被人称为“气儿虫”。比如小赵住在楼下,鸽迷老张住楼上。小赵洗得干干净净的床单刚晾上,就被老张的鸽子拉得稀糊糊的屎画上了“地图”,于是双方展开了舌战。
住在二楼的王教授身患心脏病,三楼老李养的几十只鸽子黑天白日咕咕地叫个不完,吵得王教授终日不安。投诉有关部门无效,王教授登门求饶,谁知老李却先给他跪下了,老泪纵横,离开鸽子他活着没滋味。王教授无可奈何,老李只顾自己咂摸滋味了,却不考虑别人。没辙,王教授只好换房走人。宣武区的鸽迷当中曾出了这样两件事:王老爷子养的一对“凤头点子”落在了楼顶上,他跑回家拿了两个“二踢脚”(现在养鸽子的主儿都备着这玩艺儿轰鸽子)。谁知爆竹受了潮,第二响往横向里炸了,不偏不倚,正崩在楼下玩的一个五岁孩子的眼睛上。
老爷子麻了爪,把孩子送到医院,眼睛已经没了救。孩子家长不依不饶,要拽老爷子上法院,经过多方调解,才算了结。王老爷子因为这对“点子”花了六千多块钱,一气之下,把鸽子都送了人,起了关门子誓,从此再不养鸽子。
另一档子事是住在樱桃斜街的退休工人王大妈,因为邻居把鸽子窝盖到了她家的窗前,当了一次“杨三姐”。鸽迷小许养鸽子铁了心,鸽棚搭了就不拆。王大妈斗不过他,只好风里雨里四处告状,办事处、法院、检察院,跑了整整半年,最后坐在市政府接待室不走了,非要跟市长理论理论养鸽子的长短。事情闹到这份儿上,市信鸽协会只好出面,对这位鸽迷进行了“冷处理”。
笔者采访王大妈时,鸽棚已经降低了一半,并且离窗根儿远了点。王大妈这口气还窝着,她对笔者说,至死也要让鸽棚搬家。看来她还想当一回“杨三姐”。
愿鸽子成为和平使者
这样的纠纷层出不穷。笔者从市信鸽协会了解到,1996年上半年,他们接待因养鸽扰民的群众来访一百多起,按住葫芦浮起瓢,忙得他们骑着车满城跑。信鸽协会会员惹的祸有人管,不是会员的呢?哪个居委会没接到过养鸽扰民的“状纸”呢?北京市政府在1984年颁布的城区“八不养”里包括鸽子。后来鉴于信鸽竞翔是一项体育活动,便对信鸽协会会员开了“口子”,于是非会员由此“借了光”。
城市养鸽子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环境卫生、古建筑保护、疾病传播、邻里纠纷。市民们禁止养鸽的呼声不断,可是鸽迷们又为享有业余生活的这一乐趣而陶然,这的确是一对矛盾。
市信鸽协会办公室主任赵宝生对笔者说:“我们已对会员作出严格规定,注意卫生,不能扰民。同时也希望得到市民的谅解,训养信鸽是一项世界性的体育活动,中国的信鸽竞翔刚刚起步,北京人养几百年鸽子,应该飞向世界,飞向奥运会,为中国人露露脸。”但愿有一天北京人养的鸽子能为国争光;但愿鸽子这一和平使者不要成为市民心目中的“气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