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五一黄金周的一天,家里的四个局级领导外带两个处级干部非要拉着我这个不争气的内退科员去爬山。我是一个最讨厌爬山的人。尤其是一年到头没完没了地爬同一座山。上山时,当你最需要氧气的时候,却突然深深地吸进了你脑瓜顶儿那人放出的陈年老屁;下山时,又一不小心灌入了他人的隔夜饱嗝。那就别提多晦气了!还真不如在我们的鸽棚里呆上一天。
任我百般推拖也抵不过媳妇儿的一张唠叨嘴。她说这次咱不去香山,去八大处。换个环境一定会带来好心情。
进入公园,举目望去,灵光寺前人山人海。细一打听,才知这天正是释迦牟尼诞辰。寺前的众人都是信徒,他们正在热切地盼望着西域的高僧能摸到自己的脑瓜顶。我们一行人穿过人群,继续攀登。不久,见一小寺,匾额上写着”神龙庵”三个大字。寺内无游人,甚是冷清。仅一小女子立于签筒边,眼巴巴地望着我们。我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于是动了侧隐之心,掏出十元求上一签(给孩子增加些收入)。我一边晃着签筒,口中不停默念:“让我们的鸽子拿冠军吧!让我们的鸽子在公棚拿个冠军吧!”五十二岁的我晃出了一个五十二卦。卦名:喜报三元。并有如下注解:喜报三元者,乃是一赴考之人,考罢三场,等候结晓,忽见有报喜人来,甚是欢喜。占此卦者,大吉大利之兆。
说来也真巧。受佛祖保佑,我们的鸽子在2006年秋季,爱亚卡普公棚赛第一关就得了冠军。我同王志刚先生算了一笔账。2006年,爱亚卡普共集鸽五千多羽,有732个会员参赛,每年仅有4个冠军奖项。如果每人都能轮流得一次冠军,要183年才能完成一次轮回。
我活了52岁,一生仅占过两卦,一次在承德大佛寺,一次在北京神龙庵。而两次都是上上签。在承德大佛寺那次求签是在1998年。当时我们刚在牛街家的小院里建起鸽棚。那宝签上是这么说的:衣冠重整旧宿风,道是无功却有功,扫却当途荆棘碍,三人共议事相同。得此宝签后英街鸽舍的赛纪真是如日中天。先后拿下桃园500公里冠军,北京市500公里4名,西城500公里1,3,5名(同一场比赛)也就是在这之后,牛街离家出走了。刘,关,张缺了一位。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寻找另一个张飞。但这是缘分的问题,始终不能如愿。我和英七现在已经明白:这个张飞就是我们身边的好鸽友。他们用我们的鸽子飞出好成绩,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
一年暑假,我和好友牛街带着儿子们来到青岛的崂山,在我的主张下,牛街一鼓作气冲上山去,花大价钱从一道士手中求得一签。那卦上文邹邹写了一堆,他一时看不明白。返身下山拿给我看。看后,我用力一抛,将它丢进了大海。您猜那上面写的是什么:签上的大概意思是得此签者是全世界最坏之人。这是个超级下下签!现在想来,这个下下签不能算在牛街的帐上,因为他是受我怂恿而求的。我的求签之路以三局两胜结束还是比较光彩的。
旧去新来,2007年的公棚集鸽就要开始了。引种,育种,生产新一代运动员的工作就要开始了。但在我看来这些前期工作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而选棚的功夫就显得至关重要。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同种同血的鸽子在不同公棚的表现有很大的差别。去年,我们选了四家公棚。其中两家公棚的鸽子在训到80公里时就所剩无几了。在其他公棚能得冠军的鸽子在这两间工棚却丧失了飞翔100公里能力。过去我衡量一个公棚的好坏主要是看它的预决赛总归巢率。归巢率在40%—60%为饲养水平很高的公棚。而现在我把这个标准定在30%。另外,我认为:新公棚少去。集鸽时只收饲养费不收参赛费的不去。(收钱的还养不好呢,不收钱的肯定就变成养鸭场了。)把几千羽鸽子玩得只剩几十羽的公棚坚决不去!
现在的公棚赛很像现在的股市,鸽民们和股民一样都找不到价值投资的基础了。公棚入围的机率比求签拜佛的胜率高不到哪去。找一家好公棚比找一只好股票还难。我心里也经常嘀咕:难道养好这几千只鸽子就这么难吗?使这几千只鸽子中的30%具有飞翔500公里的能力真的就这么难吗?其实京城公棚的这种状况正好给高智商,有经济实力的公棚老板们提供了一个成为中国信鸽公棚界沃尔玛的机会,而且我发现已经有人这么做了。但也有些公棚越办越差,走向衰亡。其原因很简单,他们年年都把鸽友们千辛万苦做出的鸽子养得失去飞翔能力,他们还不懂在这行里安身立业、作庄的基础是什么。那就是要管理好大家的筹码。这都拎不清,还开什么场子。即使开了也得慢慢地死去。
聪明的老板+金牌教练+好的兽医=伟大的公棚。
佛祖保佑2007年的公棚赛吧!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