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红袖添香夜读书,花气袭人擅养鸽。故事是我六七年前写的,也许有些不合时宜,但对于中国赛鸽运动发展来讲,都少不了如此这般的砥砺、商榷甚至抗争。祝广大女性鸽友仙福永享、快乐安康!
一般来说,女人对养鸽子是敬而远之的,但话也不能说得太绝对了。这不,子虚县凤来镇上就出现了一位远近闻名的女鸽友,也是女能人---- 30刚出头,外表娟秀而性格泼辣的李小纳,外号“小辣子”。凤来镇盛产辣椒,前些年,她办了个“凤来辣酱厂”,一个人既当厂长又跑供销,走村串户收原料,北上南下销产品,把这个小厂办得相当兴旺,每年都能挣到几万元的纯收入。同时,她也是本县唯一的女鸽友,她养的鸽子多次在县级比赛中取得好名次,连县鸽协主席袁德旺都很感叹地说:“巾帼不让须眉!”如今,李小纳是生意红火,鸽运兴旺,照此看来,她可以算得上心满意足吧!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她觉得与天下的女人相比,自己命太苦了,因为生命中缺少一个重要的元素----丈夫!
也许看官们要问了:李小纳30多岁了,难道还没有结过婚?不,她非但结过婚,而且还结过两次婚。她是一个嫁过两次丈夫的女人。
7年前,她嫁到了凤来镇,丈夫是位司机,长得标致,人也善良勤快。结婚的第2年,她就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她丈夫高兴得不得了,叫她什么事也别干,就在家里养儿子,日子过得甜甜美美。谁知,一次意外地交通事故使她丈夫命丧黄泉,打破了她生活的宁静。
一年后,在别人得再三劝说下,她又嫁了第2个丈夫,是个妻子病逝了的男人。两人同病相怜,门当户对,这个小伙子很能干,待李小纳相当不错。结婚不久,就碰上国家政策开放,农民也能办厂搞企业了。李小纳养鸡种菜,也有点积蓄,看见本地辣酱在外面销路不错,工艺也不复杂,就鼓励丈夫也办个辣酱厂试试。丈夫原先犹犹豫豫,被李小纳一说,心也动了,很快,厂就办起来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批辣酱还没有出来,丈夫就在一次出差途中遇上了车祸,又是一命呜呼,死于非命!
同样得悲剧再一次降临到李小纳身上,这简直给她致命的一击,她哭得死去活来,躺在床上哭了3天3夜,刚刚上马的辣酱厂也停了。镇里出名的神婆王三婆经过认真的掐算占卜后断定——李小纳3年中死了两个丈夫的原因是她养了一大群鸽子,冲犯了她住房后的山神菩萨,如果她继续养鸽子,不但辣酱厂要垮台,而且谁娶了她都得死于非命。紧接着,娘家人来劝她别养鸽子了,迁回娘家去算了。
这些接踵而至的打击并没让“小辣椒”李小纳泄气,反而憋起了一股子气。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阵风似地跑到家门口,对着议论的人群说:“这个辣酱厂,我就是要办下去。女人也是人,是人就要争口气!我不相信,养鸽子的女人就得死男人,就办不好厂!”一席话,石破天惊,许多人还以为她神经短路了。
就凭着这股子犟劲,李小纳硬是把这个厂办起来了。其中艰辛苦楚,可想而知。这几年,她把全副心思都扑在办厂上,其他事全都抛在九霄云外。现在,辣酱厂的生产销售已走上了正轨,她可以分出部分心思来考虑其他事了。而静下来一考虑,她觉得自己当务之急是需要找一个丈夫。而且想法一冒头,就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迫切了。就连广播里传来一曲“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的黄梅戏,她的心也嘭嘭直跳,更不要说看到别人夫唱妇随,双栖双飞了。
李小纳敢想敢为。既然有了这心思,当然要付诸行动了。她躺在床上,把镇上合适的人排了一遍,最后“焦点”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此人叫朱泽书,38岁,镇小学教师,以前结过婚,但老婆嫌她太穷跟别人跑了,离婚后他一直是光棍,与年迈的父母住在一起。朱泽书有文化,人又诚实,镇上的人缘好,做事也很妥贴。王熙凤觉得自己个性有点要强,找个主见太强的男人,弄不好针尖对麦芒,反而不好,而找朱泽书这样的男人,倒很般配,“目标”找准,她便主动出击。一天晚上,她佯装找朱泽书帮忙翻点资料,叫他到她家里来吃晚饭。朱泽书不知究竟,便满口答应了。
李小纳这天晚上打扮得很精致,专门烫了头发,薄施脂粉,看上去象个小姑娘。朱泽书一进家门,她就递烟送茶,变戏法似地端出一盆盆菜来,又捧出一瓶包装精美的泸州老窖。嘴里泽书哥长,泽书哥短,亲亲热热地为他斟酒,为他夹菜。弄得别人是云里雾里的。
酒过三巡,朱泽书浑身已经有些发绵了。李小纳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脉脉地瞥了他一眼,柔声问道:“泽书哥,这菜好吃吗?”
朱泽书连连道:“好吃,好吃。”
李小纳脸一红道:“要是你喜欢,我……我愿意经常烧给你吃……”
朱泽书呆了:“什么,经常烧给我吃?”
李小纳点点头:“对!经常烧给你吃,一辈子烧给你吃……”说着,眼睛火辣辣地盯着朱泽书。
朱泽书脸一下红了:“这……这……”他本来还算伶俐的口齿这会儿更不听使唤了。
李小纳却“乘胜追击”,头一低,说:“我看你人不错,要是你愿意,我……我……我嫁给你……”
这天晚上,李小纳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又成了新娘……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李小纳还没有起床,就听得有人在敲门。她以为是朱泽书来了,就一骨碌爬起身,打开房门一看,啊!站在门外的原来是朱泽书的父母。她不由得脸孔一红,连忙把这对老人让进屋。她猜想朱泽书一定把她的事告诉了他父母,于是忙着要给他们端凳,哪知道两位白发老人突然“扑通”一下子在她面前齐崭崭地跪了下去,对着她连连叩起头来,嘴里一迭声地说:“小纳,你……你做做好事,做做好事吧……”见此情景李小纳一下蒙了。忙问:“两位老人家,究竟出什么事了?你们出什么事了?”
两位老人抬起头,脸上已经老泪纵横,他们看着李小纳,抖抖索索地说:“我们就……就泽书这么一个儿子呀,他……他是我们的独苗苗,你就饶饶他吧,饶饶他吧……”
李小纳愣住了。两位老人还在说:“这……这就算是我们田家的祖祖辈辈对你的恳求了,你……积积阴德吧,积积阴德吧……”
这下李小纳清楚了,他们一定是听信了王三婆说她“养鸽子还要死男人”的谣言。镇上以王三神婆为首的一些人传言说,李小纳风风火火,冲冲杀杀,命硬得很呢,加之养鸽子又冲犯了山神,哪个男人碰上她都要被她克死。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在李小纳门前,这两年却风平浪静,凤来镇没有一个男人打过李小纳的主意。他们都怕惹上她这个“扫帚星”的晦气啊!朱泽书的这对老父母,怎么忍心自己的独生儿子到“扫帚星”手里去死于非命呢?
一时间,李小纳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抽走了,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悲痛的泪水顺着俊俏的脸庞上直往下淌。
寻夫意外碰壁,李小纳感到了做寡妇难,做不顺从世俗的寡妇更难。但屈服毕竟不是她的个性,想通了后,她反而觉得自己在凤来镇找不到男人,可悲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古板落后的小镇。她又一次风风火火地跑出家门口,对着议论的人群大声说:“我李小纳一定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不信,你们走着瞧吧!”当天下午,她就乘车到了县城,请人写了一份长长的征婚启事,登在省内外好几家报刊上,征婚启事全文如下——
李小纳,女,33岁,现住子虚县凤来镇,爱好养信鸽,办着一个年收入数万元的“凤来辣酱厂”。曾嫁过两个丈夫,但都死于非命。在当地有“扫帚星”之称,都说我和谁结婚谁就没有好下场,因此在本地没一个男人敢娶我。而本人年纪还轻,决不守寡当尼姑。 35至40岁的单身男性,籍贯不限,如有意入赘者可直接上门面谈。男婚女嫁,光明正大。需要特别郑重声明的是,鉴于本人特殊情况——怕死的男人靠边站,不怕死的男人跟我来!
“不怕死的男人跟我来!”李小纳的征婚启事一发出,就轰动省内外,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半年后,一串轿车开进凤来镇,在阵阵鞭炮声中,首先从车上下来的是满脸喜气,身披白色婚纱的“小辣子”李小纳和她找回来的高大帅气,而且还“不怕死”的第3任丈夫——个体医生王策明,前来祝贺的有省内外各大新闻媒体的记者和县鸽协主席袁德旺等亲友。
如今,李小纳早就将“凤来辣酱厂”的事情交给精明能干的丈夫了,自己则退居二线,心甘情愿地做起了“家庭妇女”。每当看见在蓝天白云下飞翔的鸽儿,她总会从内心深处发出幸福的微笑——冲破藩篱,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