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鸽人沧桑之风雨人生
(七) “镇蛮坡”娃子宿野店 旧古道“仕隐”走单骑
话说那狼嗥方住,十数匹野狼已追至石峪之中,龇牙裂嘴,虎视眈眈地望着这人和马。苦娃子惊吓之中正无计脱身,陡然想起山神叔放入行囊中的“油炮”不由心中一喜,慌忙下得马来,从囊中拿出“油炮”,将七颗胡桃大小的油炮、一字分开摆在石峪道上后,上马缓缓而行。他知道此时绝不能奔跑,你跑这些畜牲也会跑着追,就会越过油炮、使你徒劳“设套。”你慢,牠们就会慢慢地跟着,伺机下手,经过油炮时也许会停下来闻闻气味,辨别可餐否,的确,那油炮渗出的腐肉气味使前面的狼停了下来,经不住腐肉味的诱惑,张口就吃,一狼动口,群狼效之,刹那间只听得数声炮响,一阵“鸣- 呜-”哀嚎,眼见三匹野狼被掀开了天灵盖,当场殒命,被咋掉上下腭的倒在地上翻滚,同伴欲救不能,苦娃子这时不知从何处借来的胆,挥舞着棍棒朝群狼赶将过去,他知道如不趁机追赶、狠揍这帮畜牲,若待牠们清醒后复再追来,定难脱身,性命堪忧。他赶到倒地群狼处,抡起棍棒朝那几匹半死不活狼的脑袋狠狠地一阵劈打,致死方休。那几匹逃离的狼站在远处观看,苦娃子一见这阵式,欲罢不能,麻着胆子又追了过去,掏出两枚“油炮”使足劲扬手朝群狼扔了过去,有幸落在群狼之中,“碰!碰!”两声炮响,群狼这才朝石峪外逃命去了。苦娃子见群狼已离去,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急忙勒转马头,策马扬鞭朝去路急奔而去……
一阵狂奔总算出了石峪,虽说脱离了险境,但仍在深山之中,此时已过正午,他忘了饥饿继续疾行赶路。又走了一段路程,枣红牡马停在山路旁一个水洼处,径自喝着山泉,苦娃子索性下马,吃些干粮,喂了老公马一些豆料,上了些鸽食和钦水后,牵着马让牠寻找些青草、嫩树叶慢慢啃嚼,就这样又走了约两里山路,估计老公马也吃饱了六七成,复上马疾行,天色将晚,仍不见有村落,这枣红公马亦无停蹄之意,弄得苦娃子心里七上八下,难道又要宿在这荒山野岭。这时心里比什么时候都害怕,这山路苦无遮拦,群狼之事不敢忘,如若再弄出个山精、虎豹来,那我苦娃子必死无疑。想到这里扬起一鞭,老公马负痛向前急驰……
再说离此不远的山腰处有一村庄,只有几户人家,是亇古老淳朴的村落,亦是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角落,零零落落的几家旧屋藏着一家野店。仍透出山村的古朴。石砌的院墙已残败不堪,屋脊上青黑色的瓦,有一搭无一搭的己是经不住风雨了,一条碎石生成铺就的道路穿村而过。那野树的枝桠从山村道旁斜伸到路上。屋后一片青黄枝叶的竹林,间杂着几株老树。几头瘦小的山猪在拱着败叶嬉戏,乐而不知返。夕阳己疲倦地靠向山头,野店老态龙钟的主人走出店门,手搭凉棚,向山路的两头张望着,又抬头看看天,这莽莽群群山绵绵不断、望不到尽头,而从店前通过的山路,窄窄的,转过弯就不见了。山路上看不见行人。老店主进屋去拿出风灯,在夕阳的余晖将要被山掩去的那刻、将灯点亮,高高地挂在屋檐下。随着山风的吹动,那灯摇晃在夜色里,在与星星溶为一起之前,好让那些贪赶路程的马客、路人,能遁着这灯光走进店来,让一天的奔波有一个着落,将那辛酸的梦留在这里。
残阳带着他的余晖已遁得无踪影,枣红公马负痛急奔了一程,苦娃子在惊恐之中、远远看见一团黄色亮光在山风中摇动,催马径直朝灯光处奔了过去,在昏黄中隐约见山腰处一村落,心中一喜双腿一夹马腹,嘚嘚蹄声朝那灯光驰去。老公马似曾相识径直走进那穿村小道,停蹄在野店门首。老店主听到嘚嘚蹄声连忙出迎,接过疆绳将马客迎进店内,将马栓于空屋之中备上草料。老店主佝偻着腰将这马客让进一间空房,将行囊竹篓送进屋内,道声自便就离开了。屋内空荡荡别无长物,仅一木板毛竹拼凑的地铺,苦娃子连日惊吓劳顿,倒头便沉沉睡去。夜里,不肯停歇的山风在山谷间响起,野兽觅食的嗥叫声随风传来,倒在简陋的地铺上便酣然入睡的娃子、什么都不知道,屋檐下的那盏灯仍在风中晃着。
次早苦娃子从行囊中拿出一包食盐、送给老店主作为房资,他那布满皱纹的脸笑了,他告诉苦娃子,这里叫“镇蛮坡”,早些年前是条老古道,是当年马帮入湘必经之路,因山高路险现今没人走了,早已衰败了。想不到你年轻后生敢行此险道,我老汉还是头一遭遇到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他边说边替娃子捆扎行囊。他还告诉娃子再向东行六十里山道就可走出此山,出山后不远有一条大溪,那里有人家,不贪赶路的话可在那里歇宿。娃子心想这老人家年轻时定常出没此道。他谢过野店老店主,纵马向东驰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