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常见寄生虫的打理应该是鸽友一直关注的问题,而其中数毛滴虫的清除频率最高,国外经常有鸽友一年十二个月大概要做到每月一次的样子,如知名的罗尼凡瑞特等人。但鉴于夏湿冬燥,夏天频率会比较集中,20天到30天以内则必做一次,冬天可以40到50天做一次。对常见的其他体内寄生虫的大的清除则从一年不下3、4回到一年一次不等,当然这里要看饲养条件与卫生状况,如果硬件设施好再加上养功到,这方面省事当然很好理解。
不过,不同时期的打虫其目的是有差别的:
《詹森育种原理》中,武高平谈到的给50天上下的幼鸽打虫,其主要目的是为了间接由驱虫药物自带的副作用,即伴随的消化道反应——很多驱虫药物用后都有此反应,如厌食,呕吐,轻度水便等,幼鸽的进食量从而减少——这样的消化道反应通常要几天不等,这与用二甲双胍的糖尿病人的用药原理如出一辙,从而达到使幼鸽体型不至过大的目的。
当然这一点好象不在常规之内。一般意义的打虫仍然是以驱虫为主要目的,而且受育鸽理念的影响很大。
鸽友根深蒂固的做法,表面上好像针对种鸽,其实真正着眼点还是放在了幼鸽身上的,于是打虫多集中在配对育种以前,而时间的选定则争取能够在驱虫之后能有一段较充分的过渡,使鸽体得以给养和恢复,以求它们在接下来能够达到身体的最佳状态从而做出好的幼鸽。这个时间集中在每年的2月份或者至迟4月份。但是注意:在实际操作中,这一块经常会由鸽友对春天出鸽交鸽看法的不同而有较大出入。比如有人认为尚不会配对的幼鸽更容易也更可能取得好成绩,这当然是从比赛时受最后三根大条拔条影响少,而且少受青春期反应的影响(吃食不好,显得迷瞪,不喜入群,易游棚丢失,体质消瘦等是一系列症候群)而发的。
与之认识相背的鸽友则认为鸽子还是年龄大一些好,因为事实数据已经证明,鸽子的归巢能力在相当程度上与年龄增长成一定递进的正比关系,即即使都是当年的幼鸽,都是放在公棚,如果别的外界条件假想是同等的,那么多些时日还是多一些胜算。因此这些人往往出鸽赶早。这里先不对这两种认识置可否,但无可否认,由于后边这一理念的驱动,使用驱虫药物后鸽子的恢复时间事实上被人为性地缩短了,可能饲养者主观上并不觉得,但其后果就是根本没等种鸽状态上来,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当然以上都偏重于人为的因素。古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谈排兵布将之道则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结合统一,是谓“天人合一”;反之则是“以人为本”,即只谋“人道”,而忽略或者对本该相辅相成的“天道,地道”周详不够,结果后者注定要败,注定要“人算不如天算”,而且要败得很痛很惨。尤其今年要闰一个五月,这样在前半年公历月份和农历节气的气候差别比一般人料想的要大,因此今年公棚因其本身性质特殊比较慎重外,放眼地方则完全是各自为阵,在时间上参差不齐非常严重,显得一片混乱。有的一进四月份已经把500公里放了。要是这么早的话,鸽友应该深有体会,今年春寒比往年明显,那么在训放阶段其实问题已经出来了,我所知道的,附近一个兄弟鸽会开始集鸽有将近5000羽鸽子,然后按照50、80、100、150公里递进式外训,到200公里放开后时,大家可以猜见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吗?春赛被无奈取消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鸽子丢没了,只好认命,鸽友哭笑不得,协会也只能自咽苦水。今年放早的听说了不少,听说的都以败兴收场。可是早了不行,迟了也糟,我们太谷要和往年一般在五一前后比赛500公里比,今年是5月18开的笼,表面看,也就迟了不到二十天。但这个简单的减法在中国传统的历法里行不通的,所以古时候规定十天为一旬,不要小看节气这个东西,在播种季节十天之别,造成的后果可能竟是五谷丰登与颗粒无收之迥。同样的,今年第一次出现了500公里两日内竟然报不满200名的情况。尤其中国的农历历法是阴阳合历,而节气正是其中阳历的内容,其中的阴历成份是以晚上月亮的月象为参照,即文学上常见的朔望之说,当然这样的说法有以子认父之嫌,因为朔望最原来用的地方就是农历阴历。节气则是阳历,是因为它参照的是太阳的视黄经。这里一眼就看出来了,农历之所以是阴阳的合历,一半要参考晚上月亮的运动规律,古代尚无钟表,因此倾向于记时认时这一功能;而另一半也把白天太阳的运动情况参考进来,太阳位置不同影响地球气候、温度当然很大,所以这一半倾向于指导农业生产(民以食为天)。总之中国的农历不同于目前很多国家现行的公历(西方格里历),今年春天各地方协会出现的散乱局面,肯定是只看后者而忽略了我们的传统节令,尤其没有对气候的反常引起足够的重视。不过,覆水难收,只好算大家买个教训,同时,中国古文化最博大精深的部分,其一便是我们的传统历法,虽然今天站在精确科学的角度看,它尚待改进,然而,仅仅一个朴素的道理,沿用成千上万年的东西,不合理不实用会流传至今吗?而且,西方格里历即公历,也有它自身不得突破的瓶颈,而且直到民国时,它才随着强势的西方的枪炮和文化一道舶来,另外需要注意,一些人称之为“阳历年”的传统春节,这一叫法是有问题的,它的阳历和中国以太阳为参照的历法没有一点关系!
鸽友应该发现,今年配对早的,首轮往往下很多蛋无精;另外据我所知,今年很多养母猪的村民反应,往常奶性很好的母猪今年很多却出现了少奶仔猪不够吃的情况,照他们的话说,往常(有奶时)猪崽子满月了都不吃蛋蛋料(类似咱们养鸽的用的幼鸽粮,样子像很小的一截一截的杆状爆米花),可现在倒好,还不到一礼拜的小猪儿逮着(蛋蛋料)就啃,让人又急又笑!于是今年的“催奶片”接连脱销,消费它们的是些四脚趴的年轻妈妈(现在科学普及的程度,其实冷点说,就是让农民养猪都不养老母猪了)。收起带点说笑的意思,这就是气候,就是节令,也许看不到,但是它进了猪崽子的肚子,空了您寄予高期的鸽崽子的蛋子。
由于我的鸽子公母并未分棚,因此过年后大约十天后见了零九第一窝蛋,可结果显示:无精率大于50%——不过也还正中下怀,还省得咱摇呢(第一巢不要)!第二窝情况也不乐观,后来在这方面就比较留意了,结果如预期,种鸽无论雌雄,都在清明前后才真正上了状态,这时的求偶,交尾都见活力得多,不仅出壳率有了保证,小鸽子也比之前出的各方面好(第三窝)。
而这里的清明,作为二十四节气之一,正是上面提过的老祖宗农历历法里的所谓“阳历”(和“阳历年”这个完全不同,清明这个才是我们的国故所有,而“阳历年”这个有点夹生饭的意思,是在西方那一套东西上穿上了我们原先的衣服而还叫以前那个名字)。清明,古又称“三月节”,是二十四节气中唯一一个又是节气又是节日的,它只会固定地出现现行公历(西方格里历)的4月4日,4月5日,4月6日三天。《淮南子》云:“春风后十五日,斗指乙,则清明风至”。《岁时百问》则有:“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明净,是谓清明”。农谚则不乏:“清明前后,点瓜种豆”之类的说法,足见于生养作育方面,它有多高的参照性!
气候异常一般都伴随有疫情。古人早有“兵燹过后必生瘟疫”的说法,而看过明清传奇小说的朋友也一定在其中读到过类似的情节。人们习惯把这些表现出来的情形笼统地叫作奇征异象。最近一连好几年可以说疫情警报就不曾断过,而根据我个人行医的经验,期间都出现了感冒高发,同时治疗起来会比较绵缠,这是当地土话,即不大容易很快见效。遗憾地是这方面没有做过详尽笔录,但是印象深刻的,首先好象是06年夏天猫蚤猖獗,猫蚤即猫狗身上生的虱子。这几年生活水平人好了,猫狗也跟着水涨船高,因此像生虱子的现象虽然不能说没有,但是纵然有也不多了,而且不会频繁地使人致病——猫癣,事实上多年来,猫癣我的接诊率是0,只有这一年一下子暴增,两月内接诊了近三十例,即使有的没有求治,但是从她们暴露的腿肚子脚踝也是一眼即明,这就不能不引起我的重视了——病人都有养猫史和接触史,可在猫身上肉眼看到大量猫虱,人的皮肤反应即由其叮咬接触所致,起先在小腿尤其近脚踝部位出现大量或大或小的瘙痒红斑丘疹,但是后来会转归为铜钱状和大小的脱皮癣,需要足量足程的抗过敏治疗才可渐愈。那一段几乎每天都有人因此求治,足见它的可代表性,而这就可算是“奇征异象”的实际反应;而最近,两个月都出去了,伴随着全球抗击“甲型H1N1流感”的浪潮,这次问题则出在了狗身上,也显现为爆发流行,先是突然停止进食,活动减少,紧接着会发现病狗虚眉肿眼,眼角可见大量黄色眼屎,鼻腔随呼吸有鼻涕喷掉而出,次第或者只出现呕吐或者拉稀,绿便甚至血便,不及时救治大部分经过一礼拜死亡,但有少数可自愈。因此缘故,这两个月来,等候在我门诊外边等着打针的狗,又成为了并不谐调的风景。
这些气候表现在其他事物身上的征候,在一定的程度其实是比较精确反应气候的一部把脉仪器,里边带有大量的内涵。若细心观察,完全可以引用至鸽事人病之中。什么时候配对抱蛋?什么时候出训开赛?和人需要什么时候加一件衣服一样,这样的参考是必不可少的。而这也符合中国人传统的心理结构与分析模式,尤其古人,把先民那里捧过来的崇拜遗风沿用了,《周易》的卦象,则是经过集体智慧汇总、剖别再分析、辨证进而梳理取舍的产物。后来再近了一步,同时向平民化发展,简而为今天仍然常见于百姓之家的老黄历。在王家卫的电影《东邪西毒》中,对老黄历的反应成为其形式的线索和标志,因此也予之了作品让人回味的当时之风,自然也从另一方面反映了这一心理以来在中国人内心的根深蒂固。
抛开秉承天地之气的气候因素,我在查阅了部分相关资料和参考了鸽友的打虫计划表,发现很多人把毛滴虫、球虫,呼吸道是放在一起的,都集中在准备配对之前这一个月,但很少有人提出疑问:这样的用药密度是否真的是鸽子所能承受的?或者,是否真的对每一家鸽舍每一只鸽子都适用?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养鸽状况,良莠不齐明显,之所以国内的赛鸽被认为不成理念,没形成文化,这里谈到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则最本质地来自于盲目地遵从和跟随,少有自己的风格。这样高密度的药物搭配一开始起源于某些比较专业的机构(大部分是工厂),随他们的药物一起打着广告而来,结果就是很多鸽友全盘照搬。在这些打虫日程的安置中,很明显期间老出现几天的饮用清水的空挡期,这即是他们对“是药三分毒”的默许!但是,这样的间隔期在那么多的药物中间显得太短太少了,倒不是打虫的方案本身有什么不对。山西翎声亮的鸽主
那有没有弥补的办法?当然有啊,还简单,就是能提前的提前,把每种药物的间隔拉大,还在冬天公母分棚期间就开始着手,这样的话,等于将那些专业的打虫计划(也就是工厂开出的处方)疏散开来,分割开来,才将真正成为鸽友的健康保证。
我的处方时间表上,是把种鸽的体内驱虫做进了1月份!
那么冬天提前打虫与冬天益补有没有矛盾?
按照中医理论,冬天最适合补养。养鸽理论与此极为相合,像冬天要加大蛋白质的投饲,加大微量元素与多种维生素,加大……。但是,人们似乎忘了一点——冬天鸽子容易养胖,容易胖得走样,其实与前面两个是大有关联的。这样一来等来春要用时,需要和调理某些体重超标的运动员一样,是完全必要的。而盲目加大也是错误的,也需要自己掌握一个“度”,鸽子的体重和脂肪蓄积量将是事关成败的分流指标。
老百姓都知道,一味补,总惹“实”,尤其冬天,赶上气候不好的时候,像最近二十天,各地流感流行不止。做为一个基层医生,我现在越来越接受老百姓们自己得来的经验,就是他发现有了“实”,然后马上就“泻”,这几乎可以说是他们无师而自通的左右两只手。老百姓之于孩子,正我们鸽友之于鸽子,喂他喂到“实”,我们鸽友是不是也学着“泻”一“泻”呢?
打虫药正是鸽子需要的“七珍丹”、“肥儿丸”和“王氏保赤丸”:
在冬天里提前“泻”这么一下,不仅润肠除虫,去“实”消腻,中和肠胃,健激四体。肠通则气顺,气顺则身调。
冬天提前打虫除此外还有诸多好处:第一,给鸽友的操作时间留长,可以在接下来有充足的时间去拉长处方。第二,冬天粪便被冻成型,可以更明确的诊断和观察,而且不易导致二次感染。第三,鸽子可以被动减轻些许体重。第四,胃肠道因为驱虫药物的刺激有所应激,也不失为是对胃肠道的一种锻炼。而且,通过去“实”可以防止冬季疾病的发生。第五,通常的驱虫药物,可以接连隔一月再用一次(阿苯达唑”片本也如此,而目的主要是为了防止虫卵未被杀灭,但如果一年可以保证两次,而且平时养功又好,那么一次即可)。
文章一开始举到的罗尼弗瑞特,对外公布他的毛滴虫应对方法,是在电视专访《飞翔》,他点到即止,并没有涉及具体的细节。但是如果细加推敲的话,可以发现这么几个问题:一是老外也看气候,针对夏湿冬燥,他的用药频率相应作了调整:冬天要松,把间隔放的比夏天开。第二,他们鸽子的居住条件本来很好,同时国外的鸽舍设计一开始就从防病出发有过考量,至少在防病上是通过考核的。但是,突然你听到的却是如此之高的投药频率时,那么可以肯定,人家一定是小而短的类似冲击的疗法,且重于预防。假如你只听其一,不解其二,心想难怪人家二十只雄鸽一年拿二十二个冠军!于是再以那些工厂告诉你的那样,照搬来不打一点折扣,那么只有一种局面:适得其反,你唯一保证了的,是促进了工厂的药品消量。
国外鸽友一般给我们的印象,是有一套固定的鸽子运作时间表,尤其以前有一篇介绍林波尔的,作者提到林波尔用的一套非常“严格”,年年都是雷打不动:几月几日,打虫打理,几月几日开始配对,几月几日幼鸽第一次出训等等。外国的时间概念因为以现行的格里历(即公历)为准,每年日期的变动与落差当然很小不易察觉,但试问:外国真的就“年年岁岁天相似”?就没有个今年涝明年旱?去春暖今春寒的?这样一想,就知道作者不觉间是把鸽友误导了,或者他是没有往这个方面再想,把人家笼统的说法当绝对了。而在又一些采访国外强豪的报导中,“如果天气好,配对可能会适当提前,反之延迟” 类似的话哪里又听的少?这就意味着,气候同样是国外鸽友的硬指标——可能人家在节令这个概念上模糊,但实质和同样的细节因素人家同样在意,并且同样应用,只是苦于没有咱们老祖宗那一套理论——论道鸽子咱听人家,但是要听“节令气候”,他们得来中国交学费。外国所言的“气候”是小气候,而中国人所谓的“气候”,除了阴晴冷暖这些小的方面,还把地理天象及这些汇总的气象征兆等统统归拢,节令正是这部分被并经受了实际检验和认可应用的重点部分。
因此在这方面,中国的传统农历兼之实际小气候的把握,是鸽友最终博弈的胜负之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