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化大革命来了

　　22、黑蛋儿当了爸爸

　　后奔下了第一个蛋后，并不很孵，它只是在刚下蛋时孵了一会儿，尔后就用嘴轻轻地把蛋从身下推出放在脸前，自己趴着空窝。

　　黑蛋儿则很实在的抱着。天晚一点的时候它飞进窝，看到后奔在孵蛋，兴奋地叫了两声。它走到窝前，歪着头，高兴而又好奇地打量着这颗蛋，然后走向前去，要孵这颗蛋。

　　后奔撒娇似地轻叫了一声，仍然稳稳地趴着。黑蛋儿这时才明白过来现在不是自己的报蛋时间，但它太爱这颗蛋了，它有些耍赖似地慢慢挪动身子，挤进窝里，和后奔趴在一起。

　　第二天早晨，黑蛋儿自己出窝，迎着太阳飞翔。它心情愉快，把翅子拍得山响。但只飞了一会儿，它就落到站板上，接着钻进窝，站在后奔前愉快地鸣叫。

　　后奔本来专心致志地抱窝，很快被黑蛋的热烈情绪所感染，就走出窝来，伸展了一下腰身，然后嗖地一下飞走。它似乎有先见之明，飞了一圈落到站板上后，并不急于进窝，而是在阳光下悠闲地梳理着羽毛。

　　黑蛋这时大概明白了后奔的意图，有些不好意思地嘀咕了几声，起身从窝里走出来，挨在后奔身旁，把嘴伸进后奔颈毛里上下梳理了几下，表示心里对后奔的感激与抚慰。

　　后奔同样也很感激地伸过嘴，理了黑蛋颈毛几下，然后走进窝趴在鸽蛋上。

　　我把后奔下蛋的事告诉了菜包。菜包听后一咧嘴，“挺好，我以为它有毛病，不下蛋呢，正准备再给你寻摸一个母呢！”

　　“可是只下了一个蛋。”

　　“傻瓜！第二个蛋隔一天才下呢！”

　　第三天下午，我在学校和同学讨论三家村的事，回来的晚点。上了凉台直奔黑蛋窝前，看到后奔和昨天一样趴在窝里。我从后奔胸下轻轻伸进手去一摸，果然如菜包所说，第二颗蛋诞生了！

　　后奔这时把两颗蛋结结实实地孵住，不必担心小鸽子出世时间有先后了。我对鸽子佩服极了，它竟然本能明白应该怎样抱窝。

　　从此黑蛋便开始和后奔轮流抱窝。后奔报晚上，黑蛋报白天，配合的非常默契。

　　这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走到鸽窝前，突然在窝前的地上发现一个破碎的蛋壳。我心一惊：坏了！鸽蛋摔碎了！弄不好是猫惹的祸，前两天大林家的猫光过来，吓得黑蛋都不敢进窝了。上次我一弹弓没打着它，吓得它好几天没敢过来，是不是这两天看看没事，又来了？

　　捡起蛋壳一看，里面是干的，并没有蛋黄蛋清。再一看，两片破碎的蛋壳叠在一起，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鸽子又没手，怎么能把它叠在一块呢？我有些狐疑。

　　忽然一个念头闪现脑海中：小鸽子出壳了！我赶紧翘起脚把手轻轻伸到后奔身下，果然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我把它拿出来，放到掌心上一看，一个浑身长满黄毛的小鸽子展现在眼前！它有点像小鸡，但比小鸡小多了。它眼睛紧闭，头还无力抬起，虽然出世了，但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模样，还在昏昏噩噩之中。

　　它太小了，还没有我的小拇指头长。它长的一点不像它的爸妈，如果不是亲手从后奔身下掏出，真不相信这竟然是一只小鸽子。

　　怎么只有一只呢？

　　我轻轻把它放回后奔身下，再轻轻摸出那个蛋一看，那个蛋像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变化，颜色却有些发黑。这个怎么没出呢？我嘀咕着，仍旧把它放回后奔身下。

　　怎么这么快小鸽子就出世了呢？我想起菜包告诉我，小鸽子要报十八天才出壳，这才几天啊。我掐着指头一算，可不是嘛，已经整整十八天了。这一阵光在学校搞大批判了，不知不觉日子飞也似的过去了。

　　“黑蛋，你当爸爸了！”我喂给黑蛋一把米，兴高采烈地对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