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听起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舟曲鸽友王江林的336羽鸽子在洪水围困的楼顶鸽棚中,在23天无人添水喂食的状况下,存活了19只!虽然存活率不足百分之5.66,但这真是信鸽创造的生命奇迹。这个奇迹让人感叹,这个奇迹让人惊讶。这是一曲大灾大难中信鸽生命的赞歌,这是舟曲信鸽中的“鸽坚强”!
舟曲县8月7日晚至8月8日凌晨遭遇特大泥石流灾害,8日早晨洪水已淹至舟曲鸽友王江林所居住的舟曲县国税局住宅楼2楼,住在4楼的他此时已下不了楼无法撤退,万般无奈下退到7楼楼顶等待救援。早晨9-10时在左邻右舍的救援下从7楼楼顶楼与楼的小巷间搭木板和床板铺路撤退,越过5栋楼后又搭6米长的钢管才溜到楼下安全地带。有一部分老人、小孩是在解放军“冲锋舟”的救援下从被洪水围困的住宅楼中撤退到安全地带。
在特大泥石流流灾害中只能顾及人的生命,其它再无关紧要了。8月8日中午撤退到安全地带的王江林才想起养在7楼楼顶的鸽子,由于头天晚上已锁好三个鸽棚的门撤退时已无暇顾及。随后的二十多天里都忙于避难救灾,加上洪水深达6米多,住宅楼已警戒不许进入也无法进入,只能让336羽鸽子听天由命了(我今日才知道他养了这么多的信鸽和十几羽观赏鸽)。
“8月30日15时,从白龙江清淤疏浚现场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舟曲特大泥石流发生后,抢险救援三大任务中最为艰巨的白龙江淤堵河段清淤疏通工作取得决定性重大胜利,不仅彻底解除了对下游4个县区20个乡镇114个村15.3万人生命财产安全的威胁,而且为灾区群众重返家园、恢复正常生产生活及开展灾后重建创造了有利条件!”在解放军和武警水电部队连续23个不分昼夜的白龙江河道疏通挖掘下,“舟曲县城大部分地段洪水退去,8月30日12时,湍急的白龙江江水沿着疏通后的河槽奔涌而下,堰塞湖上游存蓄水量全部安全下泄,舟曲县城受淹区域已全面退水,局部低洼处积水已完成抽排,被洪水浸泡了23天的美丽山城终于露出真容。”
我闻讯赶紧和王江林联系,电话一直打不通。8月31日下午才联系上王江林,他说“29日晚上20时左右舟曲县国税局职工何润朝想方设法从四、五栋楼顶绕行到国税局楼顶,去看一下被洪水围困了22天的7楼的家,路过鸽棚时奇臭无比,但见到鸽棚中有几只活的鸽子,就打电话告诉了我,但我们的住宅楼处于舟曲县商场的低洼处到现在积水还有约1.5米深,加之晚上了有武警警戒就未去成。30日早上住宅楼周围积水仍有近两米,仍然警戒不让进楼。30日中午13时我和鸽友王风安、世朝三人又绕了五栋楼进到鸽舍,三个鸽棚中污七八糟,一片死鸽鸽毛,臭气熏天,在一地死鸽中发现了几只苟延残喘的活鸽,让我们三人无比惊奇,当时激动的眼泪直淌。在露天的鸽棚中发现了9只活鸽(其中关在放鸽笼中的幼鸽7只中活了3只),其它两个棚中分别有15羽活的,总共24羽活的。我们三人赶紧将存活的鸽子转移到暂居的平房中,30日下午在给鸽子灌蜂蜜水时先后又死去5只,现存活19只,其中一大半呈不健康状态,拉绿黄色稀便。今早有6只粪便已呈形。”我问他是否拍了图片,他说“手机拍了几张,但很模糊。现居住地没有电脑也无法传到你那里。”我说此事简直让人不敢想信,有点耸人听闻,他说“不光你不想信,临洮的鸽友高望生更不相信。连好多我们的邻居也不相信,纷至沓来要看个究竟。”
9月1日中午我又打电话给王江林,他说“可能有5、6只活不成了,蜗在地上起不来了。但有一只已能在院里飞来飞去。”我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简直成了鸽子的趣闻轶事。他说“舟曲特大泥石流灾难中有三户鸽友人和鸽子都死了,其中就有你认识的刘小涛。有8户鸽友房屋受损严重,鸽子也养不成了。”“可惜了那么多鸽子,即有在陕西威力公棚拍卖来的,也有从兰州绿野鸽舍弄来的,还有从合作鸽友那里引进的江苏、上海的国血种鸽,也有你给的鸽子。我这里存活下来的这19只鸽子中有7羽是和鸽友交换回来的川鸽。”我想这么多的鸽子死了,对个人而言损失巨大,但和舟曲特大泥石流灾害中逝去生命的1470名同胞及失踪的295名同胞相比,这真的微不足道。在自然灾难面前,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何况信鸽。
他还说:“过两天,待积水退完了,我将手机拍的图片和今天用数码照像机拍的几张活着的鸽子图片传给你,鸽棚还要清扫消毒,这事可能要给防疫部门报。”他问我:“你说说,鸽子到底怎么存活的呢?是不是活鸽子吃了死鸽子呢?”我想,这可能与下雨有关,这23天里虽然是高温酷暑,但两三天就下场雨,鸽子喝了棚中的污水勉强活命。另一方面三个棚中有大量的死鸽,高温天气下蝇蛆横生,生命力坚强的信鸽可能吃了些蝇蛆而侥幸活命。死了这样多的鸽子要及时给防疫部门报告。他说:“三个大棚中的鸽子能活动,但在晒棚中关在放鸽笼中的三羽小鸽子无法活动,它们能活下来真是奇迹,确实有点想不明白。”我给他说:舟曲特大泥石流灾害牵动着鸽友的心,你也受到鸽友关注。已有北京的鸽友留言,将给予你支持。他说“现在上不了网,也很感谢鸽友们的挂牵,鸽子今后养与不养,缓一段时间再说。”我劝他,有人就有了一切,虽有切肤之痛但决不能悲观失望。要象幸存下来的鸽子一样,坚强的活下去。我想不论怎样能在人无法添加食、水的状况下能坚持23天的信鸽确实都了不起,舟曲的鸽子真是坚强。
后记——我也质疑过,为何当时不把鸽棚门打开呢?打开鸽棚门那就可让大批信鸽逃生。他讲:“当时在房顶还检查了鸽棚门是否锁好,因为鸽子已被偷过几次了。本想躲两天洪水就退了,谁能料到一躲就是被洪水围困了23天,回不去呀,真急死人。”是啊,这是一场几百年不遇的特大泥石流灾害,你想不到,我想不到,谁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