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愧是鸽奴的老婆,她懂我,她从心里懂我。
想想真的有些后怕,这么懂我的老婆险些让我抛弃,都是鸽子惹的祸。不,不对,鸽子是无辜的。
望着病榻之上脸色苍白的妻,望着经过了劫难后的妻,望着死里逃生的妻,我想哭,我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我想让全世界人都知道,病魔退却了,我们赢了,我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幸福是什么?只有经历了以后我才真正地明白,幸福恰恰就是一种明白。
妻在认识我以前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在这段恋情以前,多少个帅哥阔少被妻的美色和人品所打动,于是对妻穷追不舍,可妻却偏偏看上了那个既不帅也不阔的傻逼。可是恰恰是那个傻逼的眼睛可能是跑肚里去了,放着这么个漂亮的、挚爱着他的女人不娶,居然移情别恋。妻失恋了,痴情的妻一时没有办法摆脱失恋的痛苦,在失恋的痛苦中挣扎着。这个时候,我认识了妻,我觉得我机会来了,我想娶妻,于是,我陪妻一同逛街、散心,可是,妻对我却没有感觉,她一直想着那个傻逼。女人哪!真傻,傻得让人没有办法理解。那日,我又陪妻逛街、散心,然后陪妻在一家小饭馆吃面,我知道妻平日里最爱吃面。我们一人一碗面,可妻只吃了少半碗,就将剩下的面推到了一边,两眼泪汪汪地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久久发呆。我吃完了自己的面,没饱,抬头看了看落寞的妻,又看了看妻面前的大半碗面,然后伸手将妻剩下的面端过来,风卷残云般地把它吃完。再然后,我擦拭着嘴巴说:失恋也不能不吃饭呀!妻却瞪大了眼看着我,好一会儿,她惊叫道:你怎么可以吃我吃剩的面?我笑了,当时我笑得一定很温厚:没有剩的,只有你特地为我留着的。
妻听了我的话,显然是被我的话打动了,顿时,眼泪顺腮而下,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
以后,我明白妻,妻明白我,所以我们过得很幸福,那段日子,真好。可是,我一次偶然的机会突然接触了鸽子,我开始糊涂了,我竟然犯下了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在鸽子和妻儿之间我竟然糊涂地选择了鸽子。因为我糊涂,所以那段日子我过得没有半点的幸福。
妻出院的那个晚上,我特意在大侃的侃鸽茶楼设宴答谢,在我妻有病期间对我们关心备至的鸽友们。那天除了翔子、大侃、银子他们以外,我还特意把曲勇招来了,想不到大侃把奔驰也找来了。
那天,大家除了对我祝福以外,讨论的中心话题是咱们省鸽协的秘书长换人了,听大侃说,新任的秘书长是个楞头青,不懂鸽子,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据说他一上任就将出台一系列治理赛鸽比赛活动的新措施,招术挺狠的。大家都说,可能咱省的鸽界有救了。
我不信,赛鸽运动的一些组织者这么多年肆无忌惮地作弊,已经根深蒂固,仅靠某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拯救得了赛鸽运动?我想这个楞头青不过一腔热血、虎头蛇尾罢了。说心里话,我还是相信铁姐,我觉得她有能力,有能力呼吁全社会来关注赛鸽运动,有能力呼吁全社会的力量遏制赛鸽界的作弊之风,拯救危难之中的中国赛鸽运动。
曲勇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后,扶了扶眼镜思索着说:“听说他行,他可能真的会以一腔热血开头,以一个完美的结局收场。”
我听得出,好像曲勇了解这个新任的秘书长,因为曲勇是个深思熟虑的人,是个不轻易表态的人,我了解他。
正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我的电话叫开了,来电显示,这是一个十分陌生的电话号。
我接通了电话,对方是个男低音:“你是军师吧?”
我问:“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所问非所答:“听说你妻子有惊无险,真为你高兴,是因为你平时积德,一直在为了鸽友的利益冒险工作着,所以鸽友们保佐着你,好人自然会有好报。”
“你是谁?”我又问。
对方接着说:“我知道关于你很多的故事,想找机会约你聊聊。”
“跟我聊聊?”我有些莫名其妙。
对方接着说:“见了面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因为我们是在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工作着。”
“你是谁?”我仍然莫明其妙。
对方接着说:“我听得出,现在你周围有很多人,所以我就不打搅你了,最近我会找时间,约你见面的,请听我的电话吧!”
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
那晚,我们喝到深夜,由于高兴,我们都喝了不少的酒。第一个醉倒的是翔子,翔子人实在,加上和我有着与其他人不同的感情,所以他高兴,高兴就多喝几杯,多喝几杯就醉了。我也喝了不少的酒,但是我一直在胡思乱想着刚才接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加上我的酒量可能比翔子他们略高一筹,所以我处在半醉半醒之中。别看曲勇斯斯文文的,他的酒量大得惊人,我觉得他倒比大家喝得都多,可是,却看不出他有一点的醉意,我唯一能觉察出他的一点点的反常,就是话略比从前多了些。
曲勇端起一杯酒,眼里充满了泪水,对我说:“我想雷伯了。”
我也端起了酒杯,理解地说:“我从北京回来路过雷伯那儿,陪他老人家坐了半天。”
我们说着一同喝干了杯中酒。
我接着说:“那天我告诉雷伯,我已经把他老人家临终前对我们说的话整理成了文字,交给了铁姐,我让雷伯相信铁姐,相信我们,一定会让他老人家安息于九泉之下的。”
曲勇有些心急地问:“铁姐那里有消息吗?”
我摇了摇头:“不会这么快,铁姐她需要时间。”
曲勇沉默了。
这个时候,我不想跟曲勇唠雷伯,因为我深深地知道曲勇和雷伯的感情,因此,我话题一转:“大侃说的那个省鸽协新来的秘书长你认识?”
曲勇点头说:“认识,不过也是刚刚认识的,只是见过一面,他是个不听邪、敢碰硬的年轻人,有理想,有志向,或许他真的能干出点响动来。”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铁姐说得对,要想从根本上根治赛鸽界的作弊之风,单靠某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要依靠强大的社会力量。”
曲勇听了我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
谈到惩治赛鸽界的作弊,我突然想到了耿秃子,于是我说:“你嫂子手术那天,耿秃子不停地给我打电话,那个时候我哪有心思接他的电话呀,我想这小子运筹的拍卖会可能在近期进行。”
曲勇想了想说:“想尽一切办法,不能让他成功,不能再让他坑那些无知善良的鸽友了!”
我想了想说:“这两天我跟他联系,我一定要让他计划落空!”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才散席,最终大家都喝多了,包括我和曲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