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其实本来她也没病,据说女人奶头里都有增生,只不过妻倒霉在了那个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上和那个所谓权威的大脑袋瓜子主任的诊断上了。所以,妻无需照顾了,因此,我决定再次去北京找铁姐。
我深深地知道,我所走的路十分艰难,但我有理由相信,最终我一定会成功。因为要获得成功,就必须坚持到底,剑至死都不能离手。其实任何人成功之前,都会遇到很多的失意、挫折,甚至难以计数的失败。如果选择了放弃,无疑就等于放弃了一个成功的机会,往往轰轰烈烈成功之前的失败,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自古以来,真正的成功者,并不比普通人更有运气,只是比普通人更有锲而不舍、坚持到最后的勇气罢了。
我时常想起小的时候,老爸给我讲过的一个关于骆驼的故事。
从前,骆驼住的地方有鲜嫩的青草、有清澈的泉水,在这里它活得无忧无虑。可是,有一天,生性好奇的骆驼却离开了它住的地方,开始了它的流浪生活。它走了很长的路,最终它来到了沙漠的边缘。骆驼很惊讶:除了沙漠就没有别的了?它想:沙丘后面一定有青草和泉水!于是它走向第一座沙丘,它没有发现青草和泉水。它想:下一个沙丘后面一定有青草和泉水!然后它走向了下一个沙丘,结果……
沙丘后面还是沙丘、无数个沙丘。骆驼带着希望继续翻过一座又一座沙丘,它翻过了数十座、数百座、数千座沙丘。最终它走进了沙漠腹地,它坚信,前面的沙丘后面一定是青草和泉水,一定是……
骆驼仍然顽强地、充满着希望地向前走着,它终于又饥又渴,它走不动了,它便开始艰难地向前爬行,它始终坚信,眼前那座沙丘后面就是青草和泉水。终于,它爬过了最后一座沙丘,迎接它的果然是鲜嫩的青草和清澈的泉水。
当时听了老爸关于骆驼的故事,觉得骆驼有点傻,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冒险,险些丢了性命。现在想起来,才真正地明白,老爸是在教育我做人做事要坚定信念,要为自己的信念不懈地奋斗、努力、百折不挠。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骆驼精神吧。
当今,中国赛鸽运动的天空阴云密布,我要走的路前面可能是艰难险阻,可能有雪山,可能有荆棘。我想过,可能我舍生忘死爬过了那座雪山,前面还是座更高的雪山;可能我遍体鳞伤地穿过了那片荆棘,前面却一片更加密布的荆棘。但是我相信,最终我一定会翻过最后一座雪山;穿过最后一片荆棘,迎接我的一定是赛鸽运动的一片蓝天。
我决定去北京找铁姐。
在我去北京之前,我需要打两个电话,一个电话要打给耿秃子;第二个电话要打给那天晚上给我打那个莫名其妙电话的神秘人。遗憾的是耿秃子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而那个神秘的电话却是无法接通。
我核计,在去北京的途中,做两件事,一是还想去雷伯那儿陪雷伯唠唠嗑,他老人家一定很寂寞;二是想顺便去趟蛇山子,我挺想二叔、大山他们的,还想看看姗姗,还有媚姐,我想,他们的药厂一定开得很红火。
我临走的头一天晚上,翔子两口要请我们一家三口吃饭,翔子嫂说,弟妹经历了一场虚惊,咱给弟妹压压惊。吃饭的地儿选择在翔子家房盖顶上,翔子的鸽舍旁。主食是烤串,副食也是烤串,就着烤串大口地喝着冰镇啤酒,真是爽极了。
可是,事实上那天香味扑鼻的肉串、冰镇啤酒我们没能享用到,因为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正忙着烤串的我突然接到了去幼儿园接儿子的妻的电话,妻在电话里语气急促:“儿子……儿子不见了,老师说是被……被儿子的叔叔接走了……”
“儿子的叔叔?”我心中不由得一紧,儿子的叔叔会是谁呢?我爹妈只生我一个,哪有什么叔叔呀。
妻在电话那边着急地说:“儿子不会是被坏人骗走了吧?!”
我极力地安慰妻:“不会的,一定是……是……”我当时心里也没底,一时不知道怎样安慰妻。
妻在电话那边仍然在着急地喊着:“我们的儿子是不是……是不是碰上坏人了?”
我的心跳加快,但还是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你别胡思乱想,谁坏咱有啥用,咱一没钱,二又没得罪什么人,坏人打咱的主意有啥用。”
电话那边的妻的声音在明显地颤抖:“到底是什么人接走了我们的儿子呀!”
我想了想对妻说:“你先别急,不会有事的。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翔子皱着眉头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回答说:“儿子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接走了,我得马上过去。”
“莫名其妙的人?”翔子听罢,紧眨了两下眼睛,“会是什么人呢?”
我没时间核计这些,便说:“现在你弟妹急死了,我必须马上去儿子的幼儿园。”
翔子说:“我也跟你去。”
我觉得事情可能不会像我们想的那么坏,谁绑架我们这些吃烤串喝啤酒的穷人的儿子有什么用?不过,事实上儿子真的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接走了,我和妻真的没曾安排任何人接儿子。儿子究竟是被什么人接走了呢?真是个谜呀!我想,一会儿去儿子的幼儿园把详细情况了解清楚,然后再决定下一步。
我和翔子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儿子的幼儿园,途中,一直沉默不语的翔子突然说话了,显然,翔子把事情想得更复杂、更坏:“军师,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想了想说:“没有啊。”
翔子接着说:“耿秃子和六哥他们最近和你有联系没?”
我明白了翔子的意思,想了想说:“耿秃子还想让我帮他筹备拍卖会呢,他绑我儿子有么用?六哥最近可一直没跟我联系,不过他绑我儿子目的是什么?是报复?翔子,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太复杂了?我觉得没有那么严重,没有那么复杂。”其实,我是在努力地安慰自己。
翔子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自言自语:“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能不多想呀!”
我想了想说:“就是六哥再恨我,你说他绑我儿子有啥用?”
翔子想了想说:“像六哥这类人是什么狠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听了翔子的话,我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你别吓唬我!”
翔子再次沉默了,双眉之间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
沉默,可怕的沉默。
其实,出租车的速度够可以的,可我总觉得太慢,因此我不止一次地催促司机开得再快些,因为妻现在一定急死了。
突然,我的手机电话叫开了,那声音有些刺耳。
电话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急忙接通了电话,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军师吗?”
我问:“你是谁?”
对方回答:“怎么,连你坑过害过的六哥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六哥?!”我不由得一惊,怎么会是六哥?
六哥不紧不慢地说:“养鸽这群人里三教九流,有你这种喝过墨水的,也有像我这样生来就天不怕地不怕、作恶多端的人渣……”
“六哥,你打电话有事吗?”我打断了六哥的话,心里却有些发慌。
“鸽友间交流呗。”六哥仍然不紧不慢地说,“你把六哥坑得够苦的,可六哥不恨你,因为大家都是鸽友。在我们这群人中,无论职位多高,一旦加入到这个群体,就都一般高了,都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鸽友,你说是吧?”
我没心思听六哥说这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心中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六哥,你打电话一定有事吧?”
六哥笑了:“你真聪明,听说你手里有雷伯的铁将军直孙,是吧?”
“雷伯的铁将军?”我重复着六哥的话,想不到六哥打起了铁将军的主意。
六哥接着说:“雷伯的铁将军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我想借用一下,出窝崽子,你看行不?你先不用急着回答我,好好想想,我给你时间想。你儿子这小子够乖,不认生,和我他娘的自来熟……”
听了六哥的话,我的头一下子炸开了,头发丝顿时立了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