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匡武
(本人职业关系长年涉足大江南北,自叹别无所长,唯喜观察也。闲时敲些文字,旨在为鸽友们聚会调侃时添些余兴。内容恪守中立,绝无恶意偏颇。乞盼各位看官,千万不要望文生义,对号较真。话又说回来,哪里都有君子小人,世上更无绝对的事。言者无罪,权当一笑。)
北京
笔者因出生在此城天安门中轴线上的钟楼与鼓楼间一条胡同,深感自豪。北京棋盘式城市格局气势恢宏,它是北方内陆型城市的代表。老派北京人重礼数,善待人。还记得年幼时无论男女老少,颇有尊贤礼让之风。但现在给外地人的印象则是,北京人凭首都之尊,处处自居老大。此地衙门众多,官气颇盛,八旗子弟余风犹存。市民身居京畿之地,见多识广,既熏染到官场的“霸”气、市井的“赖”气,又兼有旗人闲赋、懒散、嘴贫、善侃的习气。故侃爷辈出,“京油子”的恶名早已遍晓全国。常听人说,北京的出租车司机载着你可以由头说到尾,国家大事,明星丑闻,人间百态,社会千景,常常是目的地到了,他的“报告”才讲了第一章。在操着外埠方言的“地方人”面前,京人常有高人一等的自负,说起话来,眼睛朝天,盛气凌人。其实北京人才济济,多为江浙、沪皖、川湘等外地人士,土生土长的本地市民整体素质并不高。
北京气候较为恶劣,春天沙尘弥漫,夏天酷热难挡,冬天干冷奇寒,惟有九十月份,秋高气爽,还比较可爱。奇怪的是,北京鸽友并不重视金秋时节的幼鸽赛,而宁愿在四五月时把囤积的鸽子送上绵绵春雨的南路。讲真话,北京鸽友不太招人喜欢,尤其是他们从商行商的作派。原以为“善侃”是当地鸽商的天生本钱,岂料谈起鸽生意来,偏偏粗线条,要么空口大话,要么脸拉得倍长,老觉得上门的人都是求他们来的,而不是相反。一般鸽友养鸽是架式挺大,细活不行;来头不小,后劲不足。但北京鸽友玩起关系学来,却让全国养鸽人俯首称臣。上至国务要员,下到江湖名宿,布鲁塞尔,纽约巴黎,没有他们办不到的难事,没有他们得不到的好鸟。“到比利时度周末”、“去欧洲看鸽子”,就是出自他们的尊口。再有名气的国际巨星,再昂贵的世界名鸽,他们照样有本事请到家里来。故所以,十几年前,北京鸽友是哗哗地往上海奔;现在倒过来,上海名家大户是悄悄地朝北京潜!因为他们手里实在是攥着好鸽,屈尊皮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些大腕、大款更是比欧美名家有过之而不及,买地皮,建四合院鸽舍,再圈起工厂式的围墙,铺上足球场大的草皮,晚上更有圈内贵族沙龙之类的“俱乐部”消遣,那规模、架式,连西佛 托依也自叹弗如啊。
上海
上海人是好公民、坏邻居;“假”鸽友、真鸽子。上海人的公共意识无人可及,上街总是衣冠整洁,举止得体。外地人在上海虽不免被一律视为乡下人,却也很少受到公开轻蔑。上海人的地域认同感很强,骨子里十分自傲,这一点连近在咫尺、一江之隔的苏北人也不能幸免。所以,外来人士如果没有个三头六臂实难融入上海人的圈子。在私人交往中,上海人总是表现得十分理智,与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凡事善于权衡利弊,但为一点蝇头小利却会斤斤计较。所以上海街坊邻居间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也正因为如此,上海才出了不少大银行家和著名的商人,却难出一个名垂千古的诗人!上海男人在过往媒体中被冠以“小男人”的坏名声,其实他们内心却不乏大丈夫气概,只不过是懂得尊重女士,体贴妻子,把西方的绅士遗风中国化罢了。
上海人养鸽让人感到有一种强烈的文化底蕴。这里的人们认同鸽子不但要飞得好,还要讲究品系源派。除了悠远的养鸽历史、发达的商业经济等因素外,半个世纪“马桶阁楼”式的居住条件,才是导致上海信鸽领先全国这一事实的真正原动力!一般市民拥有容身之地尚且不易,还要挤出鸽舍的空间,故只能年复一年用放飞笼残酷地决定去留,最后剩下零星几只挑无可挑的爱羽。所以,住大房别墅的外地人,无论主观再努力,也是很难维持住他所引进的上海鸽之原水准的,更莫说还要一代胜过一代。上海鸽友个个精细,做事目的性强,很少见到“街边晒太阳”那类无所事事、思维混浊、糊里糊涂的人。与之交往,利益讲在明处,但拿出来的东西却是有目共睹,所以常给初来乍到的北地鸽友“小器”、“势利”的劣感。其实,只要有耐心,多处几天,就会发现此地尚有古道热肠之人。上海鸽友也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个有勇气在好鸽和钱财取舍上,毅然选择后者的先锋。这一是他们自信有实力再制造出好鸽,二是他们知道有了钱再投入将会得到更好的鸽。
天津
天津在中国的直辖市中是最没有特点的一个,既缺少北京那种皇族大气,又没有上海不夜城的繁华,也不像重庆山重水复,诡谲多姿。看起来,它只不过是一座放大了的石家庄而已。好在天津有海河等几条河道纵横全市,星星点点的湖泊分布城区周围,虽然不大,却颇有几分水乡的秀丽,也为这座城市平添了姿色。天津因为近海,明代作为海防要地而设卫,故亦称天津卫。虽距北京不远,但天津话与北京话却差天地。据说是因为当时天津卫的守军及其家属多来自安徽,故天津话受到皖北方言的侵袭,亦称“卫嘴子”,正好与北京的“京油子”相映成趣。但“卫嘴子”比起“京油子”来,却不在一个层面,总显得“贫”些。“京油子”的“油”是见多识广,蛮不在乎称为“油”;“卫嘴子”的“贫”则带有码头“青皮”的“赖”味儿,蛮横奸诈而自鸣得意。
天津原是北方最大的商埠,又是北方最早开放的沿海城市之一。论起赛鸽历史长短、起步早晚、水平高低,绝不在北方各省之下,但因其所处位置实在太倒霉,紧挨着首都,几乎所有风头都被北京鸽友悉数抢走。因此,尽管它踌躇满志,可在皇城根的映衬下,总显出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其实,天津人养鸽实在可圈可点。30年代李梅龄一羽“759”大捷西人,就是托天津这块风水宝地之福而胜出;半个世纪后,邵月来一羽“89-088306”雄鸽千公里竟创出2436米/分的惊人记录,又把全世界养鸽人吓了一跳。天津人养鸽的风格就像它的地理位置一样,说它是北方内陆,它却挨着海边;说它是沿海城市,它却是地道的北地大陆。所以,天津人养鸽既有南方人的细腻、讲究,又有北方人的粗放、陋简。鸽友家里的东西,更是有意思,20年前是振臂一呼上火车、家家引上海鸟,追求的是李鸟吴淞无杂毛;现在是轰隆一声倒清棚、人人养进口鸽,讲求的是名家血脉靓身材。这几年鸽友们历经艰辛好不容易算熬出了头,北方七省市中亮点频出、长短飙青,谁知强豪“稳拿”由南迁北,一心选准了这块地方,且赛绩一支独秀,弄得中小散户一时断了念晌。
重庆
或许是因为多山多雾的缘故,重庆人的性格狡诘而不乏豪放,与之交往给人的感觉就像闻名的当地火锅一样,既麻且辣。重庆人不但紧跟各种潮流,而且“砣子”(拳头)硬,玩起鸽子来比成都人更带一些火气和豪气,且敢打敢拼。重庆的鸽子按照“国鸽”的标准,相当受看。人说重庆街头美女如云,“三步一个张曼玉,五步一个林青霞”,我看此地的鸽子也是如此,不过上了天能不能飞就是另外一码事了。重庆鸽友买鸽虽不及成都人财大气粗,却也不失绅士风度,凡一眼相中的,掏钱抓鸽走人,干手利脚,很少讨价还价,缠个不休。生意人以为他们愚钝,交易到最后才知道10个外埠人也比不过一个重庆人精明。重庆鸽友对外交往各种优势俱在,想不到吃亏却在一口浓重的家乡口音上,这对鸽友间日后进一步发展友情确是一个天然的沟堑。虽然他们都想尽可能把普通话说得“正”一点儿,无奈音是“正”了,频率却太慢,场面上还是让外地鸽友把风头抢了去。
自打重庆上调为直辖市,鸽友们也感到自己官升一级,神气了许多。鸽赛奖金也开始翻一番到6位数以上了。可硬件是上去了,软件还是原来的,比赛成绩、媒体影响仍在盆地转悠,不及成都新潮火爆。
山东
山东古为齐鲁之地,自古以来就以忠义闻名。其实齐人鲁人又有所不同,鲁人忠厚直爽,外粗内秀,讲义气,重教育,既出过孔子、孟子那种礼义君子,也出过黄巢、李逵等杀人越货之徒。现代社会,鲁人身处内陆,观念保守,比较俭啬;齐人位居东夷,文化积淀虽不如鲁人,却沐浴海风熏陶,崇尚时髦。“山东出响马”,说的是山东男人之豪放,只可惜那已是《水浒》一类小说的误导。其实,现在的山东男爷儿们重等级、讲阶位、功心计、爱吹牛,很在乎别人的评价,还尤为怕官,并不比其他地方的人来的豪放!南方人与之接触,反而常常觉得他们拘谨内向。不过山东人既有先圣所赐的豪放之名,也就不介意炫耀豪放,但给人的感觉往往是粗鄙。例如,公共场合说起忒土的本地话来旁若无人,大声武气;饭桌上甭管生熟喜欢斗酒量,还美其名曰“亲不亲,一口闷”;再如,内急的时候,不顾观瞻,即使在城市,男人背过身,掏出来就敢尿,尤其在胶东,真是一道别致的景观。如果没有记错,中国只有两个地方喜欢胡吹自己的家乡,一是山西人唱的“人说山西好风光”;二就是山东人唱的“谁不说俺家乡好”。山东人乡土意识特重,如果你斗胆敢在山东人面前说他家乡的不是,他一准跟你急。
有段时间,山东鸽友总爱强调他们那块地方难飞,一想到五岳雄峰唯泰山之首,人们也就稀里糊涂默认了。可过了没多久,又听说五七百破了什么什么分速、2000公里连续几年大捷徐闻,难飞的地方竟进步得如此神速,真有些莫名其妙了。不过,山东鸽友厚道的遗风还是见得到的,比如心里老大不乐意,面子上还是做足礼数;再比如得到你的帮助,他会铭记在心,至于表不表示出来,那有性格挡着,不好太讲究;还比如交往前虽然疑心重重,试探再三,然而一旦过手,特别事后发觉你并没有骗他、伤害他,反而帮了他,他还是懂得痛惜。
湖北
湖北地处内陆中部,北邻河南,南接湖南,养鸽自然条件很好,是有名的鱼米之乡。湖北佬有“九头鸟”之名,是说其脑瓜子特别好使,蛮气和灵气兼备,聪慧精明又好勇斗狠,历史上出了不少文人武将。楚人平时韬光养晦,不显山不露水,谁知一转身常又火气冲天,喜欢内斗。他们不像山东人那样“团结”,也不如山东人喜欢自我宣传。省会武汉乃九省通衢之地,在全国是数得着的大都市,但却因气候不好,夏天更以“四大火炉”之一臭名远扬。实际上,要说气温,武汉并不比济南、长沙、南昌等城市热,但名声却比它们坏;武汉市自然风光首屈一指,有山、有江、有湖,却不被人们所认同。就拿济南的大明湖与武汉的东湖来比吧,前者比后者简直差了好几个档次,但大明湖名声在外,东湖却养在深闺人未识;人说“北有少林,南有武当”,但湖北的武当山终不像河南的少林寺那样蜚声中外。
就算以上是笔者牵强附会,但鸽事上亦如此!武汉商业发达,养鸽历史悠久,会员众多,赛线平坦,“信鸽三大发源地之一”一说,早就不胫而走。然以万人之众、百万羽之势到现在也没突破1000公里当天归巢,甚至区区500、700公里的分速甚至赶不上沿海山区丘陵地区的水平。武汉一般鸽友手里的鸽子,也是不伦不类,中洋难辨,种系不明,很多人包括个别名家大户,到现在还在为意外收捕到一只天落鸟而欢欣不已。很少听说有人舍得花大钱豪买壮购,多数人都是按紧钱带子,宁愿选择家门口借鸽换鸟,或者不辞劳苦地走路子,通关节,跑关系,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一两只免费小雏或鸽蛋。究其原因,湖南人说湖北人因为太精,所以干不成大事。我是怎么都不相信。想想十几年前,南北鸽友碰面开口就是昆明、武汉,然后才是上海、南京。那时,武汉凭借赛绩显赫,鸽种地道,又兼东西南北之利,到此购鸽观赏的人群熙熙攘攘。1986年,我在北京龙潭湖鸟市边一条马路上被迎面一奔跑的青年差点撞倒,原来他手里握着一羽刚从鸽市上买回的佩有武汉足环的鸽子,青年人脸上那种欣喜若狂的表情历历在目。比《中华信鸽》还要早问世的《黄鹤鸽志》,一鸣惊人,上刊武汉历年放飞北京、广州、兰州等地的远程鸽雄姿,并注上系谱、鸽主,曾激励了多少鸽友!然而这一切今天都悄无声息了,代替它的是巴掌大一块传单似的小报纸,好像还在提示着人们别忘了其当年的辉煌。与全国揭杆而起的中小城市相比,中华鸽苑中大名鼎鼎的武汉真是有些落伍了,当年的磅礴大气亦不知所踪。
湖南
与韬光养晦的湖北人相比,湖南人是实干家。虽然湖南开发比较晚,但却是人才辈出。关于湖南,我所知道有两句话:第一句是“惟楚有才”,第二句是“无湘不成军”。可见其文武兼备。湖南文人众多,但湖南文人有别于其他,除了才气,还有一股湘民的“蛮”劲,故既有谭嗣同之类的硬汉文人,又有沈从文之类的“乡下人”,还有丁玲之类的“武将军”。湖南文人似乎喜从军,正所谓“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湖南军人更是骁勇善战,湘军历来名声显赫,从曾国藩到毛泽东,且难得多是儒雅之将。与江南人相比,湘民虽质朴,却不通脱,蛮劲发作时,五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常常铤而走险,湘西山地盗匪如氓即是一证。与此相关,湘民宗族意识也很强盛,故走到哪儿常有集体械斗。湘人不善言谈,男人说湖南话听起来瓮声瓮气,总觉得蕴涵着一种随时爆发的潜力。
湖南鸽友养鸽现状仍是手工作坊式小农经济的模样。遇到再好的鸽子,大钱绝不出,小钱犯嘀咕,弄不好再飞不出来,则有关的所有人就等着一辈子挨他的骂吧。京广铁路沿线诸城,显然是支撑湖南鸽界的脊梁,但领导大家往前奔的头脑在哪儿,至今还看不大出来。以前也曾出过几位很有发展潜力的竞翔家,现在剩下的那点余辉也被铺天盖地的鸽商遮住了。
贵州
俗语“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好像专为贵州量身度做。的确,贵州是中国唯一没有平原作支撑的省份。走进贵州,就像走进了山之国,境内几乎找不到稍大一点的平整土地。此地山民生活贫困、落后,但对先富起来的城里人来说,贵州山景却是风光无限,进入贵州就像进了大公园,到处悬崖峭壁,峡谷川流。省会贵阳就建在群山环抱的“坝子”里,小巧玲珑,五脏俱全,颇有都市风情。在云贵川三省中,贵州更接近四川,居民饮食习惯和语言都像川人。贵州是一座移民省份,大多数汉族人都是历史上几次大的人口迁徙入黔的。因此,除了苗族、布依族等少数民族外,多数人的祖籍都不在贵州。由于地处偏远,交通不便,贵州开发很晚,文化沉积不厚,所以古代没有出过什么人才。但近代以后,贵州的清山秀水,倒也熏陶出一些才子才女和明达之士。不过,贵州毕竟地处内陆大山中,适者生存,山民豪放刁悍兼而有之。省会贵阳人精明能干,敏于新潮,却染有大都市食利阶层的懒散习气,“麻将在手,小吃在口,三天两头,狐朋狗友”。农民虽穷得叮当响,却也喜欢穷吃滥喝,不务农作。
贵州因地势险峻,气候恶劣,此地养鸽确是不易。当地鸽友历经多年失败挫折后,还是普遍喜欢那种坚韧、顽强、耐拖,适应山区地形、熬得住恶劣气候的国血。所以,世界名鸽良系在这儿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是用了几十年的土炮回回奏响。洋枪洋炮只有拜托好天气才能部分发挥威力。省会贵阳如上所说,历史上就不乏闲利人等,有钱有闲现在又加上有权,故玩高精尖鸽子的人大有人在。至于贵州一般山乡,鸽友多为简朴,自食其力,虽然个别大志在胸,待人处事诚恳,但限于经济条件,也很少有勇气走出山外。
四川
群山环抱的四川盆地,尤其是成都平原,物产丰饶,有天府之国的美誉。四川多出神仙类人物,精明能干,很懂得享受人生乐趣,也喜欢谈玄探幽。但川人偏居一隅,见识不免狭窄,有点夜郎自大的遗风。此地藏龙卧虎,但若不走出夔门,也只能成为一些歪才怪杰。
四川人养起鸽子来,一句话:更狠。挑鸽、买鸽、论鸽、赌鸽,好勇斗狠,气壮山河。先说挑鸽,甭管外面传什么风,他们一般只相信自己的一套,不太容易被人左右。实在顶不住的时候,也是悄悄地弃,偷偷地改,尽管嘴上还挺硬。买鸽更是布衣之身,财主手法。十几年前上海滩的鸽价一夜飙升,就是让他们给抬上去的。哈密前10名换主十之八九,至于什么兰州、张掖、湟源鸟,源源抵川更是不计其数。这些壮举,使精明的上海人慢慢养成先打听求鸽人籍贯的习惯,一听说是四川人,便精神为之一振。曾几何时,川人成为全国购鸽大军的先锋和主力,这也是导致日后四川赛鸽水平、规模突飞猛进的原因。再谈论鸽,人们的印象里似乎没有川籍重量级的人物在媒体间活跃,也鲜见有川人发表的惊人之语。但如果就此以为他们没有见识,你就大错特错了。四川鸽友肚里藏着不少真经,不过,他们只喜欢在茶楼里三五知己的交流,不喜张扬。从这点也可看出盆地意识是多么幽深可怕。其实,要讲起每天谈鸽子的时间,他们是最多的。下注赌鸽,不管钱多钱少,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矜持。届时圈内老少爷们一起上阵,不亦乐乎。招资虽不多,好在人多势众,每人10元钱,堆起来就是百万之巨,你说吓不吓一跳?
河南
河南是中原文化的发祥地,历史上多个朝代均建都于此。河南更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兵戎厮杀,马嘶鼓鸣。现在的河南人,继承了祖上先辈的气质,大多知书识理,儒雅而不乏情趣,同时又因地形一马平川,毫无遮障,人际交往中善于防范,功于心计。省会郑州是中国交通的“十字路口”,景色虽无可观览,但附近的嵩山却有一座名闻遐迩的少林寺。开封、商丘等古城早已失去昔日都城的气派,显得有些破落残败,唯洛阳牡丹、龙门石窟仍名扬一方,河南人当年的万种风情也算由此得以赓续。然而,今天河南人的名声在全国却是一踏糊涂!列车经过河南时,你总会不时听到对河南人蔑视的议论。河南人名声不好,不是因为河南贫困,而是因为部分河南人的作派。河南紧邻山东,似乎没有鲁人的质朴厚道,却有鲁人的粗蛮俭啬;南接湖北,没有鄂人的精明能干,却有鄂人的奸诈滑头。与安徽人一样,河南人被称为中国的吉普赛人,贫困常逼得他们离乡背井,四处漂流。但安徽灾民往往靠演唱卖艺为生,凭本事吃饭,而河南灾民则利用人们的同情心生活,把乞讨作为一种赚钱的手段。这种流浪生活培植起来的刁民习性,使人们对河南人原有的评价越走越远。这种看法虽然偏颇,对河南人也不公平,但现实中,那种不讲信用,欺下瞒上,喜欢大话、好话、空话放“卫星”,当面对你好,背后下毒手的龌龊事,在接触的河南人中的确司空见惯。
河南鸽友善于辞令,嘴巴甜。若碰上你是个五十年代以前出生、思想较传统的人,三两下就能把你搞得心里热呼呼的。末了,人家再回到正事上,你一准儿有求必应。河南的赛鸽,就栽在这大平原上,无甚特点。只因实在太好飞,太有把握,所以通过仪器赛前估判就成为可能,所以最杰出的鸽子和最差劲的鸽子都难有机会为人所认识,只能企盼老天爷龙颜大怒,脾气无常时,才有望一窥庐山真面。
新疆
“新疆是个好地方”!新疆还是全国赛鸽最好养、最好飞,将来赛鸽发展最具潜力的地方之一。这后面一句话,也许很多人以前听到的与之恰恰相反,那就不妨听听一个曾在新疆天山南北长期生活过的人是怎么说的吧!新疆在一般人的印象里,就是荒漠、戈壁、寒冷、落后的代名词。对新疆的无知,起因于绝大多数人没有在那里生活过,甚至去过。再加上国人先入为主、道听途说的劣根性,于是,这块破地方就在内地人的脑子里根深缔固了。其实,新疆冷暖相宜的气候非常适合农作物生长和禽畜牧业发展;新疆先进的农业机械化水平在全国屈指可数;新疆的工业一早就很发达;新疆汉人的文化素质更是高于全国平均水平;新疆全年365天,有300天是阳光灿烂;新疆湿度小、气压高,非常干燥。此地一天的管理等于南方一个月的管理。鸽舍清洁可有可无、疾病发生率少之几无,什么毛滴虫预防,只有书呆子或傻瓜才会当真;新疆虽有沙漠,但赛线没理由选择没有路的地方,而有路的地方,平均每200公里就一定有绿洲和水源;新疆地大阔辽,公路、铁路、民航却是从一开始就相当发达,先进的交通非一般内地省份可比;新疆至今保留着我国观赏鸽品种之全、质量之高、数量之多,老北京见了也要甘拜下风;新疆保存着大量真正的野鸽群,终年翱翔在天山南北。证明生态环境保护水准很高;新疆民间养鸽风气之久、之盛、之普及,已经到了凡有一定岁数的人,不管干哪行,几乎人人都曾养过鸽的程度!至于新疆的饲料,那是原产地,就更不用提了。以上所有种种对赛鸽有利的条件,试问全国又有哪几个省可与之相比?
新疆赛鸽条件只有一样不行,而且是最最重要的一样:那就是新疆鸽友目前手中的赛鸽普遍质量不高!遗憾的是,新疆鸽友自己却不肯承认,而宁可用地理气候“多么多么难飞”来为失败开脱,反正内地人也认可。新疆只有一个地方也许真的难飞,那就是“达板城”,它是北疆通往南疆汽车翻越天山前的必经之地。此地因位居山口,每时每刻、长年都狂风不止,所有的树木都是矮矮的,一律向一边歪斜地生长。可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我亲眼见到照样有一群群家鸽借着风势在天空中自由地疾飞。街上一片萧寂,四周哪里有王骆宾歌词中的“达板城姑娘”的影子呢?
浙江
浙江虽然富为鱼米之乡,但人多地少,所以浙江人历来闯世界的很多。浙江人多靠本事来养活自己,要么为官,要么潜学,要么走南闯北做生意,即便是修钟表、擦皮鞋、裁衣服,只要能够糊口的职业,浙江人都愿意去做,但你不大可能看到浙江人行乞,因为浙江人相信勤劳才会有饭吃。吃苦耐劳,精明能干的特性,使浙江人在各个行业中都是好手。浙江的文人才子遍地,在中国可以与湖南、四川、江苏“四分”秋色;浙江商人企业家头脑灵活,门槛最精,算得上中国商界的奇军;至于浙江人做大学问、做大官的就更多了,京城学院区,三人中就会有一个操江浙口音。省会杭州人文荟萃,风光旖旎,故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说。浙江人的毛病在于过分忍辱负重,过于相信一己之力,缺少团队精神,所以常见私人企业为多。散兵游勇,单独作战,彼此拆台,相互制肘,造成人与人之间不易沟通,也难成挚友。浙江人文才武略,打起架来以一当十的凶狠,常为外人所不知。记得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时,有七八个省市来的知青,唯有人数最少的温州知青没人敢惹!有一次,我亲眼见到一个瘦小的温州知青同当地七八个老乡打成一团,最后落荒而逃的竟是多数人。
浙江人的习性也同样反映在养鸽上,崇尚精锐,鄙视大兵团作战,却又不影响逐年向好的成绩。浙江鸽友做事明快利落,考虑问题细致周全,即使引一只鸽子,事前也会再三权衡,格外罗嗦,可一旦想好了,行动起来则很果断,不会犹豫。所以,很少见到浙江鸽友成群结队赴外地引种访友,更鲜少有浙江鸽友向人讨教所以。大概他们相信没有什么事能难住自己,能“搞掂”一切。这几年浙江鸽友在圈内好像无甚惊天动地的名气,其中与那种闷着干、不善吆喝的秉性不无关系。
江苏
提到江苏,人们都知道它的富庶,但实际上,苏南才是人们印象中的那个鱼米之乡。江苏地处南北交界地带,长江把苏南苏北一刀切开。苏南面积只有苏北的三分之一,但经济实力却远在苏北之上。所谓江南,正是指苏南与浙江。苏南人与浙江人有着共同之处:头脑灵活,善于经商理财,文才也比较出众,中国历史上的状元有相当一部分来自苏锡常地区。苏南人的代表是苏州人,人情练达,精于算计,但因过于精明,明哲保身,性格也显得懦弱。故所以一顶“小白脸”的恶名便无缘无故扣到了苏州男人的头上。有人还为此编了一段玩笑,说从徐州开一汽车苏北人到苏南的苏州,可以打遍整个苏州无敌手!虽太夸张,也不无道理。省会南京虽在长江南岸,却因多次做过南下朝廷的都城,方言又受南下官话的影响,与苏南吴语大相径庭,故南京人又被称为“半个江北人”。与苏州男人相比,南京男人倒有点南人北相,虽不像北方男人那样喜欢炫耀豪放,却也随和豁达,不拘小节,戏称“南京大萝卜”,是说宁人生性耿直,无甚心计。与苏南相比,苏北经济相对落后一些,历史上,苏北多受淮河泛滥之灾,灾民流落苏南一带,出苦力,干粗活,异地生存的需要,迫使苏北人拉帮结派,也练就了苏北人的诡诈,但因此也颇受苏南人的歧视。苏南人的地域意识很强。直到今天,这种歧视在上海和苏南的小市民中仍有市场,动不动一句“苏北人”,比骂你老娘还要命。其实,苏北虽然多水灾,却也沃土千里,人文昌盛,尤其扬州一带自古多出文人才子,且比苏南才子更显大气。历史上扬州美女虽多出“青楼”,人称“瘦马”,但琴棋书画兼备,也算才貌双全,为才子佳人所流连。至于徐州地接山东,口音与鲁人无异,同苏北的其他地区相比,它才是真正的北方。
江苏赛鸽在全国是赫赫有名!曾几何时,这位鸽坛老二的辉煌似乎遮掩住老大哥上海的光芒。天时、地利、人和……,似乎样样都决定了江苏必成圈内翘楚,赛绩无可匹敌。曾风靡全国、人人趋之若骛的G绛,是他们搞出来的;“两跑”、“三跑”加“眼脐”,也是他们发明的;千公里当日归是他们首创的;国内最远翔距3000多公里吐鲁番、库尔勒一次成功,更是他们的壮举。天长日久,江苏鸽友在外地鸽友面前自觉颇有脸面,一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在指教外省初哥时更是荡然无遗。俗语“月满则亏”。想不到风水轮流转,一夜功夫超远程赛成了昨日黄花,潮流又兴起短程速度赛。江苏鸽友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在育种、选种、追踪世界名系方面并没有多大优势。与此同时,江苏人的“鸽生意”也开始急速滑坡:超远程赛绩鸽不吃香了;改善、挖掘原有品种鸽系之潜力本来就不是其长项;找世界名家救命一时又找不着北,慢了几拍……。盛名之下,今天的江苏鸽友正处在鸽系重组、长短难断的十字路口,处境煞是尴尬。对于一些有底子的人来说,既然绝对分速不易拼,那就权且先参加各地公棚赛、还有所谓的全国赛续名沿利吧。
安徽
对南方人来说,安徽是北方;对北方人而言,它又是南方。其实同江苏一样,安徽地分皖南淮北,但自然条件与江浙一带相比却不能同日而语。皖南多山,土地贫瘠,皖中淮北属平原,又水灾频仍,故安徽人经年漂泊他乡,四处闯荡。安徽人也身兼南北特点,豪爽而细腻,头脑清晰而又口无遮拦,所以安徽多出学者和商人。安徽学者豪气十足,敢质疑陈说,敢开宗风气,所以文学革命由两个安徽人(胡适和陈独秀)启其肇端也在情理之中。而第一个华人诺贝尔奖得主杨振宁也出自安徽合肥。至于徽商在中国以敢做敢为而闻名,白手起家,闯荡江湖,在近代商界声誉很高。但安徽人再怎么超脱,也倚长在国人劣根之上吸附营养:自我中心意识太强,喜欢内讧,热衷抬杠,派系纷争多,大革命时期,皖军独树一帜,割据一方即是一证。以芜湖地区为代表的皖南,则是一派江南景色,造化钟神秀,才有黄山这样的绝世奇山,也造成了皖南别具一格的民居。
淮北自然风光虽不如皖南,但赛鸽历史和放飞水平却不输江苏。小小的一个马鞍山市,早在70年代便敢把鸽子放到遥远的玉门,且归返如鲫!足可见安徽养鸽人气壮山河。安徽鸽友心目中一般只认江苏上海,他们棚中的鸽子亦随着苏沪鸽情的变化而改变。鸽友的足履自然也是在这两块地方打转,以至人称马鞍山为“小上海”,倒是没人听说过“安徽鸽”如何如何的。
广东
广东地处岭南,绵延300多公里的南岭山脉将湖南和广东分隔成两个语言世界。广东原住居民外貌更多的带有马来人种的特点,高颧骨、深眼窝、黄皮肤、矮瘦身(现已融入了许多南下蒙古人种的特征)。有人说,“食在广州”,此话不无道理,尤其是吃面之广,非广州莫属。与成都人相比,广州人吃得更“野”,从蛇到鼠,从猴到虫,几乎什么都敢吃。正是这种“食蛇民族”不驯服的野性,使广东人与正统文化束缚下渐失创造力的中原诸省人相比,更显得敢作敢为,血气方刚。尤其是近代以来,因历史和地理的原因,广东屡次得风气之先,成为中国最早开放的地区。从鸦片战争,到戊戌变法,从北伐战争到改革开放,近代以来许多有深远影响的大事记都是在广东开启的。因此,广东近代以来名人辈出。内地人崇尚官阶,讲求“关系”,初入社会的年青人就晓得学会打通各种关节,才能“吃得开”。广东人崇尚财商,认同的是会赚钱才是有“本事”。所以,初到广东的外地人觉得此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冷漠,商业味太浓。事实上,广东人祖上传下来就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一句“不关我事”,成了粤人的口头禅。这里的人整天都好像在忙忙碌碌,说话慢得让你着急,走路却是碎步如飞。他们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像内地人那样在人际纷争中浪费时光。当然,他们同样也“不太关心”与己无关的“国家大事”。总之,广州是一个充满机会的地方,却不是一个适于居住的城市。
广东号称改革开放最前沿,玩起赛鸽来却是没法与之相提并论。尤其是省会广州,更是落后得可以。按说广州赛鸽历史久、鸽会成立早、鸽子也不赖、会员亦有钱,可楞是没戏。不但迄今在全国没有与之相称的名气,反而还曾出了几桩不为人知的丑闻。究其原因,好像人人都心知肚明,可就是改观不了,只能寄望于官话“从源头上查腐败”,慢慢来吧。广州不仅不是一个适于人居住的城市,而且更不是一个玩赛鸽的好地方。这里的会员多数到现在还没有为鸽子出过省,他们还不习惯为鸽子掏腰包,大多数鸽友都会犹豫该不该为一只看上的鸽子付500元!但请吃却很慷慨,一掷千金,眉头也不皱。广州鸽友普遍看起来头脑好像挺好使,一出粤地就笨得可爱。嘴巴拙不说,曲里拐弯地跟人处了半天,对方仍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样一来,后祸也许是躲过了,可前世修来的缘份和福气也错过了。此地年复一年上演的都是幼鸽赛,要问为何?回答是“老鸽经不住复放都丢光了,养也是白养”。所以,年年都像是割韭菜,足环消费量忒大。至于各家棚里的鸽子,听起来名堂挺吓人,可说来说去还是归源于香港几位先驱玩厌淘汰了的东西,或是什么台鸽天落鸟,绝少有人正经向国内名家直接引购大牌鸽或世界名系的。故所以什么品种、鸽系,人家不讲这个,也不大爱看杂志书报,你如果非要搞清楚,就显得可笑了。15年前,我有一只足环刻有“金城”二字的天落鸟灰台鸽,借给广州一老鸽友,很快其后代便飞出1000公里冠军,并破了以前的记录。此鸽后代飞出成绩之后,我却把它送了人。想不到15年后,鸽友聚会时偶然听到一堆人正起劲争执着“郑金城”鸽如何如何厉害。心想此地竟有人会熟悉郑老前辈的“四号鸟”?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还陶醉在那只“金城”鸽第五、第六代的亢奋中,不亦乐乎。谁家飞出个冠军,甭管是前辈还是无名,门前定是比原先还要冷落,绝对不会出现像内地城市那种蜂拥一睹的盛况。只有注下大了,三两搏千金,平时眯缝着的眼睛才会为之一亮,下笼似虎狼,什么都敢上!反正那是“畜生”(今天还有广州鸽友这样称呼鸽子),不值得心痛。可惜多数人手里的鸽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争气,四关赛才飞到第二趟就所剩无几,甚至终点关无鸽告终还不肯承认鸽不好。
广州鸽界的现状让人感觉它似乎一直都在科研自娱与下注投资、体育竞赛与商业操作中迷惘不定。结果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壶壶都不开。
陕西
陕西是中原文化的发源地和汉民族传统文明的代表。在西安,你看到的是中华文明的正宗,从半坡遗址开始,西周、西汉、隋、唐等中国历史上值得骄傲的时期,都以这里为都城。在这里,你的思古之幽情才真正找到寄托。在西北各省中,陕西也是文化最为发达的省份,西安高校林立,人才济济。陕西人为人朴讷敦厚而又不失豪放,秦腔高亢激越,信天游悠远流长,都反映了陕西人的性格特点。由于文化根基深厚,即使在偏远的黄土高坡,也有可能遇到指点迷津的高人。陕西文人才华横溢,文坛上的“陕军”更是出手不凡,贾平凹、陈忠实、路遥等人的作品炙手可热。传统是陕西人的财富,同时也成了陕西人的负担。它使陕西人往往保守偏执,而现实中的落后与历史上的辉煌又带给陕西人很大的失落感。
陕西赛鸽东南西北四面八方都可开辟赛线,但究竟哪条路线好,似乎还没有固定下来。西北黄土高原的气候其实很适合赛鸽生活。起码一是干燥,二是饲料,仅此两点就让近乎雨林地区、潮湿闷热、疾病丛生的南方沿海鸽友羡慕不已。赛鸽热点都集中在西安、宝鸡等城市,近几年大有愈演愈烈、后来居上的趋势。大户人家腿脚也勤,十好几年前就已奔波于沪宁一带。这些年“风向”转了,更是目标清晰,下手准狠。目前多数鸽友亦处在维系沪宁国血还是转引国外名优的两难境地。
东北三省
东北三省人在关内人心目中,往往是一体的,因为他们的性格有诸多相似之处,语音也差不多。近代到东北闯关东者多为山东河北等地农民,尤以山东人为多。东北民风强悍,骨子里有种山高皇帝远的豪气和“狠”劲。但如果以为东北人都喜欢玩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那你就错了。实际上,大多数东北人与别省人相比,无论是穿戴和气质上,都显得文质彬彬,能言善辩。北京的侃爷多耍贫嘴,东北的辩手则往往靠严谨的逻辑取胜;北京人的幽默带着某种无奈,东北人的幽默却爽直带几分狡诘。在为人上,东北人表面豪爽,内地里暗藏心计,处世可谓老谋深算。玩起计谋来,也花样百出。做得过分者,常常给人以大奸大猾之感。即使对人恨之入骨,东北人也鲜少像南方人那样马上撕破脸皮,而多能做到隐忍不发,待机行事。这一点,说句玩笑话,颇得山东人的真传,但也许正因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东北人往往为山东人所讨厌。东北工业化、城市化的水平历来较高,都市留有日俄殖民统治时代的痕迹。哈尔滨、大连两座城市尤为突出,这两座城市的建筑都带有俄式风格,显得非常洋气。城市布局多广场和绿地,尤其是大连,地处海滨,高楼、广场、草坪、大海交相辉映,可算得上中国最漂亮的城市之一。
东北鸽友接触不多,但有几位却是千里迢迢专程慕名南下,让人感动。有道是“信不足则多言,情不足则多仪”。东北鸽友普遍重感情、讲义气,电话中往往没说几句话,就让人感到言如其人,恍若眼前。这几年东北赛绩如日中天,千公里当日归的惊人消息接踵而至。这块地方正逐渐成为挑战世界、屡破记录的风水宝地。而之所以有今天的辉煌,同东北鸽友当初对赛鸽的疯狂投入,以及性格上的昂然大气是分不开的!可惜东北天寒地冻,不能一年四季搞比赛。可即使这样,仍有如此的成就,让南方惭愧。
写于2000年12月31日
投稿人姓名: 祝匡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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