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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侠阿钟——鸽友系列故事之七
2013/10/22 10:3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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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堪羡当年李谪仙,吟诗斗酒有连篇;蟠胸锦绣欺时彦,落笔风云迈古贤。书草和番威远塞,词歌倾国媚新弦;莫言才干风流尽,明月长悬采石边。

  90年代末,地处沿海的W市已经是商贸繁荣,经济发达,赛鸽赛事兴旺,奖金额度巨大。

  这一年,市里的经济开发区来了家专门生产汽车音响的台商独资企业。企业老板老周酷爱赛鸽,据说他选择在W市建厂的重要因素就是看重这里激烈的比赛氛围和巨大的奖金刺激。果然,老周厂房顶上很快矗立起一座标准的台式赛鸽棚。

  鸽友们也慢慢发现,老周身边总有个衣着讲究,皮肤白皙,表情冷峻,身材瘦削,身形还略显佝偻的相貌平常的中年男人,这人极少言语,但眼光却特别犀利,仿佛如闪电一般能射入人的心理深处。后来大家才知道,这人叫阿钟,是老周从台湾带过来的鸽舍总教练。老周财大气粗、为人倨傲,但对阿钟却是个例外,言谈举止中老周却总显得异样的恭敬客气。

  W市赛鸽高手众多,聚集了众多或职业或业余的赛手,比赛也极其残酷和激烈。建棚参赛的第一年,老周就放出话来,要打败市里的所有高手,要囊括全会最大奖金。此言一出,如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引起了众人激烈异常的批判斥责。有的说老周不知天高地厚,有的说老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的更是针锋相对,直接提出挑战。老周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来挑刺的,挑衅的,挑战的,他都来者不拒,一一从容应对。

  因为处于风口浪尖、众矢之的的地位,老周鸽棚的关注度特别高,老周棚里的消息点点滴滴都很快传到鸽友耳际间。慢慢地鸽友们就知晓:老周鸽子全挂的是奖金最大的五关特比环,鸽子是在他台湾种鸽舍出了再发过来的,鸽棚包括阿钟在内共有三个教练,也是从台湾过来的。阿钟全面负责,其他俩是老头,负责日常管理。

  过了不久,鸽友们就听到一些关于老周鸽舍的“负面信息”,说老周平日忙打理生意,满世界跑,对鸽舍的事情并不太上心,而是交由那个形象猥琐、举止乖张的阿钟全权打理。而这个阿钟,也是烂泥扶不上墙,晚上就跑夜总会鬼混,灯红酒绿、左拥右抱的,听说还经常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租住的公寓,每天都是下午才溜去鸽棚。听到这些,大家都释然,觉得这老周不过一财大气粗、爱说大话的老板而已。而阿钟,也不过是酒色之徒、浪荡平庸之人。

  五关特比赛如期举行,结果让大家瞠目结舌,老周包揽综合前八名,狂揽总奖金的百分之九十。不服气的,喊有猫腻的,叫嚣他们是走狗屎运的……老周并不辩驳,一笑视之。阿钟也置若罔闻,鬼混如故。在鸽友的严密注视和监控下,第二年、第三年,老周照样以梦幻联队包揽特比赛高位和大部分奖金。

  鸽友们终于被输得毫无脾气了。老周鸽舍的实际操控者阿钟也自然被本地鸽友奉若神明,对请吃请喝请夜总会鬼混的,阿钟是来者不拒,欣然纳之,但对于自己的身世来历,他讳莫如深、不透半句,而对识鸽之术、养鸽之道,他也滴水不漏,从来不泄露半点。慢慢地大家也看明白,阿钟这家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荒诞倜傥中夹杂着精明睿智。于是给他起了个外号:怪侠阿钟。

  第四年刚过完年,突然传来一个噩耗,老周突发疾病牺牲了,由于老周后人无人对鸽子感兴趣,鸽舍也自然解体。而阿钟对此却无动于衷,仍然在灯红酒绿的酒色中盘桓流连着,连老周的告别仪式也居然没参加,旁人实在看不过眼,上门斥责阿钟薄情寡义,一点不顾惜老周对他的帮助关照。阿钟满嘴酒气、理直气壮地回答:老子薄情寡义?你们知道我为老周赢了多少钱吗?他舍得出钱,老子舍得卖命,不过你情我愿,相互利用而已。而且,你知道对死者最好的祭奠方式是什么吗?就是过好自己的生活……疯言疯语,胡搅蛮缠,让大家也觉得这阿钟的确是个不折不扣、无药可治的怪物。

  没过多久,就听说断了经济来源的阿钟被当地不少夜总会打入黑名单了,生活也出现了窘迫的状况。这时很多当地的强豪却争先恐后地想聘请阿钟当教练。阿钟并不先表态,而是随鸽主先看鸽棚和鸽子,觉得满意后,阿钟再提出条件待遇:一是先打二十万定金;二是鸽舍全权自己做主,鸽主不得干预干涉。自己不打扫鸽舍,必须另外请俩助手负责日常管理事宜,助手由他亲自考察确定;三是要租住一间高档公寓供他居住,由老板支付房租;四、享有工作时间的自由;五、所赢奖金提成百分之三十……看了阿钟的条件,很多老板很感叹,这他妈哪是在请教练,简直是在请爹呀。

  但阿钟的辉煌战绩在那里摆着,总还是有不计较条件苛刻的。很快,阿钟就和实力雄厚的服装厂秦老板达成协议。有了钱的阿钟又故态复萌,继续混迹在灯红酒绿中。果然不出所料,阿钟帮助秦老板连续三年取得梦幻般成绩,囊括大部分奖金,导致很多鸽友信心丧失,有了退却的念头。这时,因为全球金融危机的波及,秦老板生意出现大问题,资金链断裂,不得不企业破产、鸽棚倒闭,阿钟也随之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个被阿钟欠了不少钱的夜总会老板四处寻访,也没有任何结果。

  来似风雨,去似微尘。神秘的阿钟就这样消失了,但关于他的故事却被发酵演绎,越来越多,越来越神幻传奇。

  先是帮他喂鸽子的两个助手传出信息,说平时落拓不羁的阿钟一旦进入鸽棚,就像换了一个人,满脸肃穆,眼光犀利。他会一个棚一个棚地查看每一只鸽子,对每天鸽子饮食、饮水、粪便、活动情况都有详细的记载,进入决赛的时节,阿钟更是会减少玩乐时间,收敛荒唐行径,制定十分缜密的训练调养计划,而且还时常一个人呆棚里,花大量时间观察鸽子,调理鸽子,有时包里会揣一些东西进鸽棚,但具体是什么,怎么使用的,他从不让第二人看,也无从知晓。教练还说,阿钟对鸽舍环境要求严苛,要求鸽舍清洁一尘不染,鸽舍地板可以直接躺上面睡觉。虽然阿钟性格古怪、寡言少话,对工作要求极其严格,但其实对人很好,总会不时给助手发点奖金、带点下酒菜回来。教练还说阿钟走后,拾掇他房间的时候发现一本阿钟的养鸽笔记,上面详细记录了鸽舍鸽子的情况。扉页上用极其漂亮的草书写了一首诗,据好事者考证,是日本著名“疯佛祖”一休大师的那首:“有时江海有时山,世外道人名利间。夜夜鸳鸯禅榻被,风流私语一身闲”。

  夜总会小姐们也似乎惋惜少了阿钟这么一个懂得怜香惜玉、舍得花钱的好主顾,她们说阿钟唱歌特别好听,最喜欢张国荣的歌,而那首《有谁共鸣》是他最爱,每次都会唱上好几遍,唱到高潮处总是眼光迷离,满脸泪水。“抬头望星空一片静,我独行,夜雨渐停。无言是此刻的冷静,笑问谁,肝胆照应,风急风也清,告知变幻是无定。未明是我苦笑却未停。不信命,只信双手去苦拼。矛盾是无力去暂停,可会知,我心里困倦满腔。夜阑静,问有谁共鸣。”

  再过不久,在外面跑长途货运的阿福说,他听说这阿钟极似台湾鸽王鬼手阿林的儿子,鬼手阿林因为卷入鸽界的一场纷争被人谋杀,儿子阿宝立志替父报仇,在手刃仇家后逃遁。但阿福又说,别人说那个阿宝可是名牌大学毕业、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的男儿,而这阿钟?阿福边说边摇头。

  这时,极爱八卦的刘三顺信誓旦旦地说,他去台湾阿里山旅游的时候,看见阿钟了,在旅游区里开了个杂货铺,老婆很漂亮,一双儿女也很可爱,看样子日子过得不错。但有人追问刘三顺是否和阿钟说过话时,刘三顺悻悻地说,只是远远看着酷似。

  后来说法越来越多,有的说阿钟精通神符术,鸽子喝了他的神符水就会如有神助,快如利箭;有的说阿钟用了兴奋剂,这种药是从欧洲买回来的……有的说在东南亚某赌场碰见阿钟,还是那副风流倜傥的德行;有的说在北京收容所看见落魄邋遢的阿钟了,有的说在峨眉山寺庙里看见脱离凡尘、遁入空门的阿钟了……

  怪侠阿钟,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不复再见,只留下一段让人仰慕的神秘传奇。

  一个研究心理学的学者听说过阿钟的事情后,判断阿钟其实是在用酒色麻痹自己,逃离现实,他的内心肯定有很多难以言表的情感和经历。

  (该文刊登于《赛鸽天地》2013第五期,请勿转载。故事实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发布时间:2013/10/22 10:3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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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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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台湾人吹神了。
2013/10/24 8:4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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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网友
2楼
阿钟就是战国魏公子无忌的转世,胖师傅手里可有信陵君遗作《魏公子兵法》?
2013/10/23 11: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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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网友
1楼
感悟人生,喜欢张国荣的歌。有谁共鸣?
2013/10/22 21:4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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