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段时间我不应该舞文弄墨的,丢人现眼,因为是赛事正酣的季节。像我这样的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找个犄角旮旯眯着最好。我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是有原因的。我们镇上明天有会,就是很久以前所说的,物资交流大会。虽然比不上世博会和广交会,可也是五花八门,异彩纷呈。
好容易有这点由头,我借此邀请我的朋友们,莅临指导。远的管吃管住,早餐和我一起喝粥,中午在会上吃,路边摊,大棚下你点我埋单。其实我早算计好了,花不了几个钱,都是些风流儒雅,穷讲究的小主,饭量又小,看着那环境,就只有看着我吃的份了!有时间,有心情的话来玩吧,来时提前给我打声招呼,以便我捯饬捯饬,起码穿上袜子,在把上班的时间调整一下。
中午下班,我拐弯到实地看了一下。现场乱糟糟的,有卸车的,搭台的,儿童娱乐设备安装的。位置最好的,朝阳的地方被一个所谓的金盆地艺术团占了。炫目的海报下面,几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在津津有味地嗑瓜子,这些就是表演艺术的。哎,艺术的本来面目不是这样的,赤裸裸的声色表演披上艺术的外衣。喜欢看,我就陪你看,看在眼里就行了,别往心里去。很多事都是这样,过目不忘有时候不是优点,记忆犹新也是罪恶。其实我喜欢看戏,草台班子,帆布篷下面是舞台,演员们头饰残缺,身上的行头脏乎乎,可是做戏认认真真,唱得有板有眼,台下听得如痴如醉。我喜欢这种味道,小的时候,都是依偎在祖父和祖母身边,不知道唱的是什么,但是很多戏都深深印在了脑海里。奶奶最喜欢看“牧羊圈”,老旦一句:儿啊,你做了官了,可是为娘我,却要了饭了。每到这里,奶奶的眼里都噙着泪花。也许奶奶又想起那饥馑时候,挨饿的岁月了,哎……
午睡醒来的时候,癔症了。梦里一大堆纱团,还没装完,急得出了一身汗。院子里,几只喜鹊正对柿子树上红了的柿子动心思,叽叽喳喳地讨论何时下嘴,看见我都飞了。鸽子还关着呢,就这样还因为下地毒死了三只——老天津雨点的大儿子,和一只它儿子的儿子,是一只红雨点,还有就是老天津自己。已经麻木的心,就痛了几分钟。人家鸽子官的鸽子,天天飞着下地,也没见人家的中毒,我五点放开,你们还是就这么走了,你们倒霉我认命。
打开电脑,点开一听音乐,依旧是经典老歌。把音量调大,然后到院子里,一边听着一边把玉米棒子,用大护铣往箔子里扔。把鸽子放开,鸽子飞了一会,下来有的落在房脊上,有的也不害怕我的动作,就在院子里,啄食玉米粒。期间来了两只鸽子,一只红轮,戴着电子环,停了二十几分钟,另一只是黑色的,盘旋了一遭,看着我正干活,就另选栖息地了。红轮肩负的使命很大,是指定或者是大棚的,几十万是赢不到了;黑色的就扮演个迟归吧。人间天黑路滑,鸽界更是复杂。
想着晚上早点睡觉,儿子没放学我就把饭做好了。转了一圈,想还是对付个菜吧,要不光腌黄瓜,儿子又要嘟囔。家里还有三棵葱,配三个鸡蛋,打个卤吧。随手舀水刷锅,就在一手拿炊帚,一手拎锅,倒刷锅水的一瞬间,锅被我扔到了地上。坏了,砸锅了。我拾起来这口用了四五年的炒锅,检查伤情。正好首长从前院过来:“你想嘛来,心长到肝上去了吗?成天除了鸽子就是聊天,再买又要好几十吧。你怎么不把自己扔到桶里涮涮,看着还靓点。”
我无话可说,其实我这只是手滑了,纯属失误。雷政富因为不雅视频,而砸锅;杨达才因为嫣然一笑而砸锅;王洛镇的书记镇长,要因为猪蹄而砸锅;美国联邦调查局因为斯诺登而砸锅;薄熙来因为位高权重而砸锅;风兄弟因为鸽子训放过度而砸锅。我因为以上总总而砸锅,砸得没脾气,砸得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