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
盼望着盼望着,春天的脚步近了,我欣喜地站在路旁遥望,却看见禽流感狞笑着裹挟着春姑娘。她那华丽的霓裳被撕扯得破烂斑驳,云鬓上垂挂着鸽子的金色步摇跌落在泥泞的雪地上,满头的秀发在浓浓的雾气中沾满了水滴,芊芊的手上不见了那只玲珑剔透的绿如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轴打开了一半的画,画中的墨色是那么的晦涩。我从雾气弥漫的凌晨站到雪花飞舞的子夜,祈祷的歌声从嘹亮到嘶哑,从嘶哑到悄无声息。
过年给我的感觉就是累,还不如上班流汗那种累,是心累得慌。疲乏的累,睡一觉或者坐一会就能得以恢复,可是心累,不是一时半会能缓解的。人们积攒了多少日子的思念、爱情、友情、亲情,一股脑地在短短的这几天,要抒发出来。平时没时间做的,没时间吃的,没时间玩的,没时间说的,没时间唱的,都要在这古老的节日里宣泄。还有那压抑已久的,饱经沧桑的,受尽苦难的,也都要变着法地释放出来,买车、买房、买衣服、买首饰、买鸡鸭鱼肉,买稀奇古怪。年文化的丰厚底蕴,在不必发掘的基础上,被赋予了更新的内涵。我好像和高高兴兴过年无关,又好像高高兴兴过年不能没有我的身影。
牙龈上火是从二十九开始的,睡不着觉是二十九和三十交接时出现的。吃什么都要小心翼翼,吃什么都是一种折磨。肚子里饿,嘴不配合,气得我初二就熬了一锅粥,不用咀嚼,喝得那叫一个舒服。对于过年期间的互请吃喝,联络感情,培植友谊,我头几年就有指示,谁喝酒也别喊我,反之我谁也不请。但是,你别害怕,喝酒我不去,不管谁家有什么事,我比喝了酒的去得还早。可是,很多人根本不是请我去喝酒,直接是有事,一天天迎来送往,一天天笑容满面。首长说我怎么笑得比哭都难看。总算熬到厂子开工,干了两天活,心情思想回到正轨,中午到家补觉,告诉首长和女儿、儿子:谁来找我,都说出去串门得瑟去了,省部级的一概推到晚饭后,欧尔班要是来了,可以在客厅坐等。
三十的大雾到了初一还没消散,夹杂其间的细雨,叫我本来就细如针鼻的小心眼,忐忑不安。初五立春,半夜又下起雪来了,适时我正在厂里值班打更,站在寂静空旷的院子中间,冰凉的雪花从黑漆漆的夜空中落在我的头上肩上,车间门口上的高度节能灯,惨白的灯光把我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老长老长。想从自然密码中预先获知点什么,可是就凭我这两下子,一无所获。就好比我养鸽子一样,鸽友来访,看着我的鸽子苦笑,看着我傻笑。
我的鸽友在聊天时问我,我们这里男孩子订婚容易吗?我大惊小怪地告诉他,小女孩少得可怜,小男孩多得成群,要找媳妇,有房有车有钱都不好使。我暗自庆幸我真命好,要是活在当下,就像我这样的自身条件,好比铭鸽拍卖会上的肉食雄鸽,不被下锅煮了也会被嗤之以鼻,还指望找个对象,做梦去吧!连着处理了两批三十几只鸽子,好像院子里鸽子还不少,特别是雄鸽多,和社会现象正好吻合。不用费心配对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三四只雄鸽追一只雌鸽,不是最佳的胜出,我都不信。只是有一点叫我担心,就是开房或者一夜情的问题,不被曝光就是正人君子,要是偶然被发现了,这怎么记录呢?
后记(谨以此文搪塞那些海角天涯的知音):本来是真的不想写东西忽悠人,来粉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