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到美国去,天降大雪,四下里一片灰茫茫。道路、桥梁、路牌、护栏、灯光、车流什么的,和大兴、昌平、顺义、丰台的城乡格局差不多,再加上车里放的音乐又是中国风格的,恍惚之间,感觉就是在TV鸽舍的附近城区里开车游荡。
摇摇晃晃的,我突然感觉,冬天是多么伟大啊,它洁白了一切,给贫穷和富有填平了沟壑;大雪是多么公平啊,它把生态的绿化和败坏,涂上了平等的印记。一时间,我忘记了是在美国。那个冬天,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很深的印象。一直到现在,我也觉得米国不咋的。这都是那次冬天闹的,没留下什么深印象。
然而,有一件小事,给我震撼不小。这正是那个在美国的冬天,我们飞机降落以后,在等行李。突然,远处有一只活物在晃动。当时还以为是个人吃剩下的塑料袋被风吹动着,在机场传送带旁滚动着。直觉不对,这是个活物,原以为是只大鸟,因为,欧美的鸟不怕人,有鸟和人玩耍的。再看它的姿态,方知是一只鸽子。
细细观察,这只鸽子,也真不容易,一只脚趾没有了,只是脚骨触地,由于长时间使用,已经不妨碍行走。猜测一下,可能是踩在什么细缝里折断了脚趾。在我们养鸽子的时候,也常常出现这种事情,有时候是线头缠住了脚,有时候是卡在铁丝里别断了腿。
人们常说,鸽子的天敌是人类自己。戕害鸽子者,人而为之;网鸽者,人为之;至于鸡鸣狗盗之徒,更是小人为之。我们且不说这等下三滥。看着这只鸽子,真是叫我捏把汗。你看,机场这里,人来人往,踩来踩去,小孩好奇,痞子贪吃,狂人追逐,好事者抓,好奇者捕,像这种一只脚的鸽子,要是有人动了邪念,那它早就玩儿完了。就算是没有这种人,可这是机场啊。飞机安全,人命关天,鸽子,哈哈,大型鸟,扑腾出去,在跑道乱飞,一头扎进发动机里去,这还了得!换上谁,也得把这只鸽子给灭了,何况还是一只脚的残鸽呢。
看着这只鸽子,我感触太多。看着它那自由的身影,没有惊恐,没有害怕,我真的很羡慕它的境遇。也就是这只机场的鸽子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和美好的记忆。就在第二年,我从美国引进了三只鸽子,这是我养鸽7年来,我的义无反顾和不管不顾的事情。我是真心希望引进的鸽子,有一种旁若无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一往无前的精神。这件事过去好几年了,我还把它翻腾出来写一写,实在是忘不了,挥之不去。
那一年,在机场看见一只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