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关于“国血”,有件事怎么也想不明白》后感慨:“国血”那个称谓总是“剪不断,理还乱”,百般纠缠中国鸽友,让人负重而行,就连身为老师的问题博士都反过来“盼望各位鸽友指点迷津”。
一、关于南橘北枳
一篇《国血是什么》列举了26点详解“国血”,其中第12点清晰表述为:“淮南之橘,迁至淮北则为枳。80多年的中国长程赛风雨,已将昔日的西洋鸽锤炼成道地的中国赛鸽——国血。”
作者引用了“南橘北枳”的典故做依据,结合那个历史长河中本来正常却被认为“特定”的时期,顺理成章地给出了“80多年的中国长程赛风雨,已将昔日的西洋鸽锤炼成道地的中国赛鸽——国血”的“特定”定义。
可是,“南橘北枳”之典早被自然科学界认定为千年谬误!既然是错误,除了“以错证错”外,它还有什么证明力?
其中之一的常正良老师考证:
在植物分类学中,橘和枳是两种不同的植物。
橘(Citrus recitulata Blanco)与枳(Poncirus trifoliata Raf.)同科不同属:都属于芸香科,但橘为柑橘属,枳为枳属。
释义如下:
橘:橘子树,常绿乔木,树枝细,通常有刺,叶子长卵圆形,果实球形稍扁,果皮红黄色,果肉多汁,味酸甜。
枳:落叶灌木或小乔木,茎上有刺,叶为复叶,有小叶三片,小叶倒卵形或椭圆形,花白色,果实球形,黄绿色,味酸苦。也叫枸橘。
橘和枳是两种不同种类的植物,二者基因型也不同。
“南橘北枳”的说法实际上源于古人观察不周而造成的误会。早在春秋时期,我们的祖先就利用枳作砧木,橘作接穗,嫁接繁殖橘苗了。橘只能耐-9℃以上的低温;而枳能耐-20℃的低温。当人们把枳作砧木、橘作接穗嫁接培育橘苗,从淮南移到淮北,由于橘树忍受不了淮北冬季低于-9℃的低温,橘树地上部分冻死,而地下部分的枳砧却安然无恙。当次年春暖花开时,砧木树上的不定芽萌发长成了枳树,过几年就开花结实了。古人不明究竟,误认为是水土条件不同导致橘变成了枳。
以上表明:橘枳种属两不同、枳树不是橘树北迁出现的新品种、古人观察出错并形成典故,这就是“南橘北枳”的真相!
再看,各类传入我国的外来物种不胜枚举:
南瓜,原产墨西哥,明代传入我国。
辣椒,原产中南美洲热带地区,明代末期,由海路从秘鲁传入中国。
番薯:传入中国渠道众多,历史学家认为甘薯起源于墨西哥、哥伦比亚、厄瓜多尔到秘鲁一带的热带美洲。16世纪初, 西班牙已普遍种植甘薯,西班牙水手把甘薯携带至菲律宾的马尼拉和摩鹿加岛,再传至亚洲各地。
凡此种种,无论传入时间长短,即便性状稍变但基因品质并无实质改变,科学家们不会因为它们在中国大地繁育了数百年而赋予“国瓜”、“国薯”、“国椒”称谓,因为“国家”不属于自然生物科学的范畴。因此,在生物学家眼里,信鸽“国血”一词不仅用的外行,实在是贻笑大方。
二、关于“国血”
所有事物的出现都有故事,这种现象平常到不能再平常,西洋信鸽如此,老品种也不例外。只是少了“不平常”的“特定时期”,“国血”称谓便难以成立。当人为地给鸽子加入政治和民粹色彩,把社会形态、体育运动和自然生物科学混为一谈时,才有可能“特定”出“国血”那么怪异的称谓。
换言之,对于信鸽活动而言,其实“时期”和“鸽子”并没有什么特别,而是因为有那么一些“特定的人”。
那么,“国血”是什么?
归纳大多数老辈鸽人和中新代鸽友的历史探源,观点如下:
1、是中国鸽人学习西方人,在洋人首开长程赛先河,以及长时间筛选出来的长程赛鸽的基础上,继续进行定向选择、配育和筛选,形成的一类适应中国大陆地区长距离赛的西洋信鸽后裔,俗称“老品种”。再简单点说,即“中国鸽人的智慧和劳动+长距离西洋信鸽及后裔=老品种”。
2、它的出现反映了中国大陆缺乏长程信鸽的事实,以及西洋长程信鸽在中国大陆本土化的过程,任何试图抽去西洋信鸽的行为,都无法反映和续写中国现代信鸽活动历史。
3、它具有长距离飞行的优秀归巢定向力、耐久力的特点和优点。
4、它存在绝对速度不足、成熟晚、体能恢复期偏长等缺点和不足。
5、对于老品种,中国鸽人的贡献主要表现在:对本身具有长距离辨向和耐久飞行能力的优秀西洋信鸽,在中国这块异国他乡对原有性能的恢复和“挖潜”(性能的再证实)。至于是否真正出现性能“突破”,需要深入研究及更有力的科学验证。
6、新形势下,一方面西方人不断进步,另一方面老品种的性能已经无法满足和包揽国内多元化信鸽活动需求,固步自封只会落后于世界赛鸽运动。因此,对中国鸽友个人而言,必然做出如下选择:
一是不断优化老品种,继续主攻长程赛并创造佳绩;
二是改良老品种,最大限度兼顾“快、稳、长”,提升性能并使之具有更大的赛事适应性;
三是另起炉灶,仿效当年李梅龄等前辈,重新组织适合当前赛事要求的优秀鸽子。
而无论哪种情况,要想努力争先,都意味着不可避免地涉及性能更加优越的新鸽种的引进。也表明,竞技领域里,去旧迎新的活动永远不会出现片刻停止。
三、关于“洋奴嘴脸”及其他
贴上爱国标签的民粹主义常常是国家、政党和政客运途不济的救命稻草,它不应该出现在体育界。
鸽友有国家、有民族、有民族情感,但拒绝体育政治化,零容忍民粹主义,是应有的体育精神。而鸽子作为“体育器械”也无关民族性,从某国引进鸽子,或向某国鸽友输出鸽子,“国”作为产地标示外,完全不是政治上的“国家”概念。
“国乒”“国足”加个“国”字,如同“省乒”“省足”意思一样,本意仅从地域上作出区分,或“代表国家的队伍”,或“地方的队伍”,而非乒乓球、足球本身含有政治性和民族性。
可见,“国血”称谓不符合体育精神和自然生物科学严谨的分类规范,因此,“国血”称谓出现之初,就注定了有被正本清源、拨乱反正的那一天。
本人也不认同制造“国血神”,举着“国血”称谓上纲上线,挂勾“数典忘祖,洋奴嘴脸”,引发混乱和对立。
假如质疑“国血”就是“数典忘祖,洋奴嘴脸”的思维逻辑可以成立的话,那么,曾经狂热追求和率先引进西洋信鸽的李梅龄等老辈鸽人岂不都是“洋奴嘴脸”?本来就是西洋信鸽后裔,却硬要弄个“国粹”、“国血”称谓出来,岂不就是“数典忘祖”?
再说,长程赛是洋人最先开创,而短平快多关赛却是是中国人的发明,敲锣打鼓长程赛的同时贬斥短平快多关赛为“垃圾”,算不算“洋奴嘴脸,数典忘祖”?
养鸽人是来参加信鸽活动的,信鸽是用来打比赛的,结果为大,它的存在价值和意义不在“洋”“国”那些虚名虚利和政治噱头,而是符合和满足养鸽人的实际需要。
况且,任何鸽子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有长处也有不足,孰优孰劣,用者冷暖自知,自会智能调节,无需他人越俎代庖白操心,更不应该为了宵小私欲,把“国血”拔高至“顶峰”和“极品”再供上“神台”,看似夸奖实际捧杀,一次又一次令人痛心地“透支”“消费”李鸟和老品种!
“春天来了,大雁都回来了,不知道该叫非洲大雁,还是德国大雁啊!”学生内心被触动,由衷赞叹问题博士老师委婉含蓄、借物喻意和相信大众智慧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