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食不甘味”?将自己喂养的鸽子亲手杀了再吃也。那种吃不下去的感觉,让人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以至于我对家人说:以后你们自己吃吧,不要在我面前拿出来吃了!
谁让我信仰佛教呢,因为佛教强调的是“不杀生”;谁又让我养鸽呢,因为鸽界有一句行话:一手抓鸽,一手拿刀,大有“既生瑜,何生亮”的宿命味道。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是看起来再不好的鸽子,杀它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身心被什么撕裂的痛苦感觉。后来,也许是杀鸽的次数多了,这种感觉变得多少有些麻木了,但在杀鸽前后的那几天,心情却依然沉重的不是滋味,而让我再吃自己亲手杀死的鸽子,却甚是难以下咽,更遑论品尝其味道了。
我曾在中信网论坛看到某位鸽友上传的杀鸽吃肉的分解照片:一盘端上来的已做好的色香味俱全(虽未亲尝,但观其色知其味)的特色名菜“红烧乳鸽”摆在那里,然后是自己鸽舍中一群鸽子的合影,接着是地上撂着五六只堆在一起的已被宰杀的鸽子的特写,再后来就是端上的一盘“成品”,旁边扔着几个脚环及一只已啃光肉的腿骨。
当时,看到这样的照片,我深为这位鸽友的下手之狠而感到吃惊,更为其陶醉于高超“厨艺”的那种自我欣赏态度而自叹不如:杀鸽当如斯人也!
但是,说心里话,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这种杀鸽和吃鸽“收放自如”的地步,那种不想杀而又不得不杀的矛盾心理,会在之后变成一种隐痛,时不时地折磨一下我的神经,让我寝食不安,感到愧对佛祖,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