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看了央视正在播出的电视剧《鸽子哨》,想起了自己和信鸽的一段缘分……
267不是人,是一只信鸽。对于它的造访我只能满怀深情地叹一声:“缘分啊!”(一定按照范伟同学的版本说)。

周一的晚上,起初与以往并无任何不同。女儿在书房学习,我在屋内无聊地找有意义的事情做。忽听得在阳台上收衣服的孩子她妈“咕咕”地一直叫。“莫不是生活所迫,变异了?”,带着疑问我进了阳台一看。原来在阳台外的空调室外机上落了一只鸽子。夜幕中只能依稀看出是黑色的。外面风很大,尤其我们住得又是高层,它的羽毛被吹得不断起伏,却一动不动。对我们敲玻璃等一些招呼声音无任何反应。听到动静,孩子早把书本一扔跑了出来,这又是一个狂热的动物爱心分子。3个人隔着玻璃分析半天,初步结论是一只,哦,对不起,要专业一点,是一羽信鸽,累得飞不动了,而且夜黑不辨方向,所以来我家歇息的。为什么说是信鸽呢?因为哈下身去看,它的右脚上好像套着脚环。
既然认定是筋疲力尽且迷路,就先给它找点吃的吧。我拿了些小米打开窗户,扔在空调室外机上。仍然没反应,反倒让风刮走不少。找个东西去试探它,推推动动,不推不动,看来是真累坏了,要是正常情况下早飞走了。于是我们决定把它请进来。从另一个阳台的窗户上伸出一根长杆,本想把它推几下以便从这边可以够到,没想到它不情愿地动了几下后跳到了长杆上,我就干脆连杆带鸽一起顺回阳台。
进了家门就是客,我们一拥而上准备表达热情。但显然是经验不够把客人吓到了。它张开翅膀扑打着挣脱了握它的手,弄得阳台上劲风阵阵。三位主人慌了手脚,立刻把阳台窗户打开并跑进客厅把阳台门关上以示绝无骚扰并来去自由之意。过了一会儿它安静下来,在阳台上四处观察,最后在几盆花的周围停留下来,也许它觉得绿色植物让它比较安心而且有自然界的感觉吧。看它并无离开的意思,里面的主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大女去厨房找小碗找八宝米,因为“不知道吃什么合适,八宝米种类多,让它自己选吧。”小女则用碗接了水,俩人轻轻打开门,把东西放到阳台上又赶紧回来,一动不动坐那儿看。我则给一位朋友打电话询问相关事宜。此君颇有八旗遗留风范,对鸟虫之事知之甚多。首先对我们鸽道主义的行为表示赞赏。交代我要给它吃这个不能吃那个,反正都是注意事项。至于人家来做客的原因,同意我的判断,说高层住宅遇到过路信鸽的几率不小。而他也曾经捡到过信鸽,在他家住了一年。哦?我正疑惑那鸽子为何如此喜新厌旧,电话那头给出了答案:原来为了给治伤,把翅膀给剪了些。等到羽翼丰满后,小家伙便告辞了。
这边电话刚撂下,客厅那头又嚷嚷起来。原来客人熟悉了环境吃了点东西后,明显放松下来,对主人也不如何防范了。大女终于忍不住出手把它拿起来,小女则伸手轻轻抚摩着。小家伙并不挣扎,反倒很享受的样子。也是啊,咱们人累的时候不也喜欢按摩嘛。在灯光下,终于看清了它确实套着脚环,上面号码的尾号便是“267”。立刻上网去查,按照编码来看,这应该是2009年的北京鸽子,并没有丢失和寻找的信息。看来是放飞过程中临时歇脚的。我仿佛看见它飞越千山万水后,终于在夜幕下飞回了北京城,却在万家灯火中迷失了方向,更惨的是不进食粮更无一丝气力继续寻找主人家。所以就近在高空找个落脚点休息。要么就是淘气跑出来玩忘记了归巢的时间和地点? 不管怎样。它很喜欢我们给它设置的空间。为了让它安心休息,还是把它放回了阳台并继续关上门。三个人在屋里,看着它来回踱步,间或喝水吃饭(吃得不多,水可喝得够猛的)。我们有时去阳台上拿东西进进出出的,它居然安之若素,双方互不打扰,很是和谐的样子。
夜更深了,小女不情愿地起身去卧室睡觉,一边规划着明天如何重新布置阳台,如何给它添置生活用品,仿佛要把它长期持有一样。我躺下也在想万一明早它不想离开的话我是找它的主人联系呢,还是干脆代养一段时间?要不明天先不上班了,先给安置好再说?要么干脆让那位鸟虫朋友来把它拿去养?毕竟人家更专业更有时间嘛。不过小女那边恐要多做解释工作了。哦?我这是一直没睡着还是又醒了?半夜了,看看267去!却见客厅里孩子妈蹑手蹑脚地也在摸黑观看。朦胧中,267站在离门很近的地方,长时间一动不动,是不是也在窥视我们呢?还是已经睡着了?隔着玻璃门,人与鸽就这么因了机缘的巧合而同处在了一个屋檐下。
次日清晨,被女儿的抱怨声吵醒。到阳台上一看,只看见几点粪便和十几片掉落的羽毛,267呢?老婆站在阳台上,无辜地解释道:“早上起来,看地上有扑腾掉落的羽毛,觉得它可能是恢复了体力想出去,就把窗户打开,把它捧在手里靠近窗户试试,结果它就迫不及待地飞出去了。”小女在里屋带着哭音叫道:“那也该叫我一声啊,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就让它走了,它就再也不回来了,回来也不认得我们家了,555555……”唉,早知道这样,昨晚就不做那么多计划了。外面凉风习习,四下里一望,除了这个正在苏醒着的城市,267已经悄然了无痕。
虽然有些怅然,但在孩子面前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做她的思想工作。其实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最好的结局:267回到了主人的身边,我们也依然回归平静的生活。唯一的变化将是一段时间内全家人多个习惯:不自觉地看着窗外,盼着那带走我们感情的身影再次翩然而至。而鸽子编号的那12位的数字组合,也在我们的心中有了特殊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