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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平衡
2004/11/25 10:35:18
hao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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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层高的楼房,却自愿分住在低矮阴暗的三楼转换层上。凡事有弊也有利。房子虽不理想,但中厅窗外便是近百平米的楼座子,我与老婆爱称其为大平台。有了这个通过曲里拐弯才能登上去的平台,才有了下面的故事。

    上百盆的花、上百条的金鱼、上百只家鸽、数只活蹦乱跳的小鸟,一个平台简直成了一个海、陆、空具全的世界,而且成为老婆周未班后不离半步、精心经营的领地。楼上的邻居们也在茶余饭后将这五光十色的“联合国”议个没完没了。老婆一踏上这片领地,所有的生灵都抖擞起了精神:鸟唱,鸽欢、鱼跃、花香,争先恐后地在主人面前表现着自己的殷勤。在这片世界里,鸽吃食,其粪便可养鱼且是上等的花肥,而花草的残枝败叶又可兼作鸽、鱼的饲料,形成了生态的和谐。在老婆眼里,这是一个欢欢实实、完完美美的世界。她始终象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来善待这些生灵。

    老婆历来以俭朴、谦和、贤惠而赢得邻里、同事们的赞许。月收入不高,却每月不惜几十乃至上百元买鸽食、鸟食、鱼食。本来体弱多病,但经整日地折腾身体倒健壮了许多。在她经营的这片天地里,也无时无处不存在着矛盾,苦中有乐,乐中有苦,并从这苦乐转化中摆腾出一些人生哲理来。

    她最喜欢的几盆花费尽了功夫紧摆弄,结果是越倾心、执著、刻意去培育,越是半死不活,没有生机。老婆见其生在福中不知福,干脆将它们扔在一边,想起来浇点水,想不起不管不顾。时过月余,这几盆花竟然奇迹般钻出嫩芽、结出花蕾,株株活得神气活现起来,又为这本来热闹非凡的小院平添了多多生机。老婆常向我介绍着诸多的感受:养啥东西象是养活孩子,甭太娇生惯养了,越倾心去饲养、培育,它越不领你的情。这揭示的大概便是“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无为而无不为”的补素哲理了吧。

    近一段时间,老婆对这平衡和谐的领地失去了往日的兴致,是因这世界失去了宁静,令其叫苦不迭。院内的鸽群一律是开放型饲养的,鸽子们来去自由。共丢失多少,招引多少,心中基本无数。不知何时飞来一只姿态甚是骄健的公鸽,搅乱了院内的秩序。好端端的鸽食放着不吃,偏偏去啄食花木的嫩叶、花芯、花蕾,弄得株株花木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神。其它鸽子虽有同样的过失,几经调教却也善解人意,不再重搞恶作剧。唯独这只雄鸽不服教化,多次呵斥仍屡教不改、我行我素。这家伙生性孤辟,似生来不找伴侣,更无雌鸽以身相许。自己无伴倒也作罢,见其它鸽配偶非去啄个你死我活,直到将一对情鸽拆散。更令人不解的是,自己独占一窝不说,见真它鸽子趴窝卵化,非要凶狠地钻进去,将安分守己的鸽子赶走且肆无忌惮地一振践踏,直至将鸽蛋捣碎;乳鸽即将出飞之际,它见一个喙一个,不喙别处,专死命地喙乳鸽的头部,弄得一个个的乳鸽满头鲜血,全无了鸽的风雅,活脱脱一只秃鹫。偶尔见数只鸽子合伙同它博斗一番,往往斗得上下翻飞,因这雄鸽骄健无比,凶狠异常,其它鸽子往往被各个击破,落荒而逃。有内行朋友来观赏鸽群,一眼便看中这只雄鸽,并称其为国外放飞未归的信鸽之王,拿到市场上六、七千元也不能轻易出手云云。老婆立即请其捉走。朋友道,如此贵重之物我怎能夺人所爱。老伴权当玩笑,不以为然。

    打那以后,这只雄鸽不仅恶性不改,且逐步升级,使院内秩序更乱。老婆常念叨,社会秩序咱管不了,看我治了治不了你这害群之鸽!趁一夜晚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抓住了这只雄鸽。一个平日绝不杀生的柔弱女人,竟然将这只雄鸽活着拔掉几把羽毛,并手持莱刀巴不得一刀将其杀死。拔过之后雄鸽血流不止,但稍一松手,这鸽子本来己搭拉下来的头再度挺起,本己眯起的双眼再次瞪开,猛地从手中挣脱,留下一滩黑血,直冲茫茫夜空。老伴萼然,好一振子的发呆,好长好长时间的感慨。

    那只害群之鸽飞走了,院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老婆是绝不邻惜那只雄鸽的经济价值的,她关注的是院内大多数生灵的命运和院内的秩序,继续精心维护着这片小千世界的平衡。

发布时间:2004/11/25 10:3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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