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京军——一个平凡的鸽舍,有着爱鸽养鸽的情结,一步一个脚印走来。这篇文章讲述了京军鸽舍成长历程中的成功与失败,以及京军对鸽子的理解和情怀。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养鸽、竟翔人生,希望对养鸽者有所启迪和帮助。
第一章:与鸽子结缘
记得还在上小学时,家住很大的平房区,邻居有位大哥养鸽子。每当我看到蓝天上飞翔的鸽子,听到鸽哨在空中的呜呜响声,心情就豁然开朗,把学习的事都抛到了脑后。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讲的“玩物丧志”吧。不过还好,当时我的学习成绩中上等,那个年代只要不留级蹲班,男孩子不打架惹事,家长就算省心了。那时放学后看看鸽子,听听故事还是很有时间的,不像今天的孩子学习压力那么大。
常听邻居大哥讲:观赏鸽有“点子”什么平头、凤头、锲嘴的、筒子嘴的,“铁膀”要什么左7右8架条的,山西白红眼皮的,还有“灰耗子”、“黄扛”、“黑楞”、“白楞”、“黑羽翅”等等。眼晴也分什么金眼、砂眼、豆眼,脚还有后五爪,哎呀!真够学一阵子的了,鸽哨也分什么二筒、三筒、几连、葫芦各式各样学问可不少呢!听着,看着,学着,内心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了以后自己长大也要养鸽的念头。
70年代初北京好像还没有正式鸽会,大部分养鸽者都出于个人爱好,养观赏鸽的居多,也有点放远的鸽子,但较少。由于没有正式比赛,与上海比就落后了许多。当时北京有几个鸽市,颐和圆南墙外、龙潭湖、沙窝,现在还记忆忧新。
那时在我所居住的平房区大概有十户养鸽爱好者,时过境迁,今日就剩二个爷俩铁杆鸽迷了,若加上我,应算三个铁杆鸽迷。当时平房区内养鸽竞争很激烈,相互间鸽子时常有串房现象,不免产生了一些小矛盾。养鸽鉴鸽的标准参差不齐,观赏鸽漂亮,但很容易串房游棚。放远的有雨点、西洋芦、黑鸽等。一日一位大哥倡议,搞一场平房区的竞翔比赛,看谁家的鸽子最好,放飞地是密云水库。这个提议得到了平房区鸽友的积极响应。提前2个星期,每位都在家积极地做着准备。当时我也很兴奋,真想也有鸽子参与其中,于是天天往邻居大哥家跑,这位大哥酷爱干净,每天用细沙垫窝底,天天用小旗轰鸽,养了一盘十二只鸽子,挂了二三个鸽哨。今天看应该说家养家飞得还不错。食物主要是玉米、高粱,当时很少见豌豆,更不知啥是青饲料了,没有保健土,吃炉灰渣就可以了。
随着比赛日期一天天的临近,各位的精神之弦也都绷紧了,相互间也不怎么聊了,好像都有什么密秘似的。你知道我那位邻居大哥都做了些啥?他当时偷家里的红小豆喂鸽子,还和我说,千万不能让他爸爸知道。我甚至也从家里偷了一小杯红小豆给他,真心希望他的鸽子能赢。邻居大哥做了一件在今天看来是很愚蠢的事,比赛当日凌晨他天不亮就早早地起来了,我估计他彻夜未眠。其实我也没睡好觉,天一亮就跑到他家去了。大哥把昨晚泡好的玉米、红小豆拿出来,分别添满5羽参赛鸽的嗉囊,摸上去硬梆梆的,他嘴里也不停地念叨着:一定要给我争气!一定要对得起我!拿第一回来给你们吃什么……我当时也在心里默默地为他鸽子祈祷着。
早上7点整,车己到,各位鸽友纷纷提鸽来到平房区的一个空场,好像给每羽鸽子也盖了什么章。当时鸽子基本上都是“赤脚大仙”,偶尔见有带足环(铝制),那可都是镇舍之宝了。车早已在等候了,是单位去密云办事的顺风车。装笼完毕,爱鸽们踏上征程,望着汽车远去的影子,参赛者们都很紧张,草草吹了几句牛,约好十点半相聚在此等候归鸽。
星期天,晴天,万里无云,是个竞翔的好天气。回家草草吃了一口饭,就和邻居大哥来到了空场,才十点,这时还有比我们早的大哥已在此等待了。平房鸽子基本上都要从北边飞回,空场位置略高,所以基本上谁家回鸽子都能看见。当时这事在平房区也算一件不小的事,也有许多看热闹的邻居前来观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偶尔天空飞过几羽走趟子的鸽子,顿时气氛就紧张起来,有人急忙跑回家看看有无鸽到。我想当时每个参赛者都在为自己的鸽子祷告着,时间指向十二点整,仍未有到鸽子,掐手算100公里三个小时也该到鸽子了。当时好像没有人回家吃午饭,大家都在翘首期盼,望眼欲穿。一点半左右,一羽黑鸽从北边飞过来,眼瞧着落到一位大哥的房上,气氛紧张了起来。这位大哥简直是连滚带爬的跑回家,一会抱着鸽子跑回来,他的手在抖,嘴在颤,语无伦次。经在场鸽友们验证,平房区的“密云一号”诞生了。从此这位大哥扬眉吐气了,上门求蛋者络绎不绝,不仅在我们平房区,在外他的知名度也很高,甚至外人都只能看,不能摸密云一号。在我的印象中,密云一号是深雨点,雄,黄眼,有点大鼻子,为这位大哥“光宗耀祖”了好几年,这位大哥好象也卖鸽挣了点小钱。
回头再说我的邻居大哥,好象5天后才回来了一只鸽子。我几乎每天放学后都去问鸽子回来没有,他垂头丧气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只鸽子回来,算没丢脸。整个比赛有30几羽,一共归3羽,以后平房区就再没有这样的比赛了。
这位邻居大哥以后花钱找人买鸽子,我还真在他舍里见到一羽带八一环的军鸽。可以两个月以后就被人整棚端(偷)了,从此以后邻居大哥就再没养鸽,但我对鸽子的情怀依旧。
第二章:初养鸽子
时光飞逝,转眼间步入了1981年,那是我记忆中明媚的春天,高中毕业离开了禁固的校园,理想和思绪的闸门己打开,走向社会的自由空间,心像鸽子一样飞向蓝天,爱鸽的初衷未变。
1980年我们全家迁入新居,由平房区搬进了三室一厅的楼房里。经和父亲商量,我在阳台一角搭建了一个袖珍鸽舍,终于圆了自己多年养鸽的梦,并拥有了自己的一个小空间。
先从鸽市入手,在颐和圆鸽市花7元钱买了一对观赏鸽‘点子’,公平母凤,又从怀柔搞了一对野鸽,俗称‘野屁’。经朋友推荐又买了一对雨点,至此开始了初级养鸽历程。
出幼鸽,蹲房,开家,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不经意间,己有了十几羽信鸽。于是上楼顶,挥旗轰鸽,乐此不疲,那情景简直成了楼区的一道风景线。我给每羽爱鸽都起了名字,像:“小白”、“小短嘴”、“二傻子”等等,除了工作外,整日都沉浸在鸽子的世界里。
可惜好景不长,正在谋化着养鸽未来之时,父亲却抡起了禁止养鸽的无情棒,原因是鸽子叫窝发出的呜呜声搅得家人不能入睡,虽然这声音在我听来恰似催眠曲。无奈,只得将鸽子送给一位同事养。
爱鸽的情结未了,每日上班提前一小时离家,到那位养鸽同事家去帮飞鸽子。不久同事加入了信鸽协会,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竞翔比赛。
这时上海鸽、云南昆明军鸽、李种、吴淞已有所耳闻,日子平淡而有趣地过着。忽有一日早上来到同事家平房时,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他家的后院墙被挖了一个大洞,所有的爱鸽都不见了。盗鸽贼趁着风高月黑之夜将鸽子洗劫一空。望着空荡荡的鸽棚,我们欲哭无泪,把满腔怒火化做对盗鸽贼的仇恨。
不养了!同事去心己定。哎!没办法。
忽一日,同事告诉我回来一羽被偷的鸽子。我急忙跑到他家,只见房脊上孤零零地站着一羽绛鸽,我依稀记得那是前几月比赛获奖的小雌鸽,可任凭我们怎样招唤,她都不肯下房。原因可能是鸽棚己不复存在,昔曰的伙伴们己妻离子散。一连几日,都能见到小绛雌的身影,后来她不知去向了,也许饥寒交迫被猫抓去了。事后想起此事,心里还是酸酸的,鸽子是多么有情感的小生灵。
又一日,同事告诉我被偷的鸽子又回来了一羽。连忙跑到他家去看,一羽雨点雌,翅膀被剪,瘦小枯干,但眼神依旧,透着刚毅思乡的灵气。看到此鸽,我们都迷惑了,她是怎样回来的?发现她时,她己经在院中了,可是她根本飞不起来呀!难到她是走回来的?真不可思议!如果真是那样,说明盗鸽贼一定住得不会太远,同事说“己经这么长时间了,一切都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养鸽了”于是就将这羽走回来的传奇鸽送人了。
这些事对我心灵上的触动极为深刻,鸽子的真情能感动日月。相比之下,盗鸽贼让人唾弃,他们的行径令人发指。
扪心自问:我为什么喜欢鸽子?初衷可能是爱好和兴趣,不过现在鸽子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地位己经升华了,提高到一个精神的层面。
于是我想起了一句话:爱它不养它,养它不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