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良老品种 培育新品系
——是“国血”引领中国赛鸽的发展,还是培育新品系?
顾澄海先生在世时,2000年在《浦江鸽人的创举(副题:上海超长程鸽系的形成)》一文中,曾对国血直接作过解释,即:鸽友们把“上海鸽系”誉为“国血”。之前,顾老生前在其他文章论述中早就提到国血,其本意是指:“源于本土的中国鸽子”或“中籍洋鸽”。而上海鸽系是地域性的(限于上海),国际鸽坛盛行科学的品系说,顾老深知,来自民间鸽友的国血提法欠科学,应培育品系。所以他同时强调说:“上海鸽人以伟大的创造精神经过二代人的努力,在20世纪育成了上海超长程鸽系,为我国鸽业作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在新世纪里,上海鸽人将更加努力地培育出超、长、中兼备的优秀鸽系,为鸽界作出新的贡献!”这表明:顾老善于引导,既不伤害“鸽友们”,又指出了鸽界历史任务是:应为培育中华优秀鸽系而努力。
李种就是李种,汪种就是汪种,为什么非要扣上“国血”的高帽子!
事实上,我国鸽界前辈从不强调什么所谓国血(中籍洋鸽),历来强调并宣传改良老品种(中籍洋鸽)、培育新品系。已故的蔡明先生在《积极慎重命名品系》(《中华信鸽》1988年第11期)一文中说,在近代信鸽史上,我国产生了中国红血蓝眼鸽、粉灰鸽、中国戴笠鸽等名种,后来有李梅龄种、黄钟种等名品。许多养鸽新秀有建立信鸽品系的强烈愿望,但“应该从实际出发,命名自己的品系”。
改良老品种、培育和命名新品系是我国鸽界前辈和有识之士对中国鸽界的期望和要求,也是摆在处于初级阶段的中国鸽界的历史任务。
一、改良老品种、培育新品系是中国鸽界的历史任务。不是所谓“国血必将迎来又一个春天”,更不是所谓“国血”引领中国赛鸽的发展方向!
张坚利先生在《国血是什么?》中称:国血“曾经引领也必将继续引领中国赛鸽的发展方向”。
张先生在《历史虚无主义:国血全盘否定论的思想根源》一文中说:认为国血的称呼不科学的人,“是早已存在的历史虚无主义思潮在中国鸽界的反映”。他说:“虽然近20多年来,国血在外血进口潮冲击下几近殆失,但随着中国鸽人养鸽素养的进一步提高,中国式赛鸽必将再现,国血必将迎来又一个春天(见《国血与国学》)。”国血“见证了中国赛鸽道路的曲折发展,它曾经引领也必将继续引领中国赛鸽的发展”,云云。
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伟大突破,研究历史必须坚持历史唯物主义。首先就是要坚持唯物史观为指导,实事求是地进行历史研究,论从史出,以史实为根据,将具体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以及历史人物的活动放在客观的具体的历史环境中分析。
张先生称:国血是中国的国粹,是中国人唯一能向洋人抖露的东西。一再声称,李种是国血的代表。
那么,我们首先将李梅龄系与赛鸽强国比荷的优秀品系相比,以史实为根据,放在客观的具体的历史环境中分析。
就李梅龄医生育出的纯种李鸟而言,与赛鸽强国比、荷、德的优秀品系相比,应该说还不是当时欧洲最好的超一流种、赛鸽。根据何在?我们从其基础鸽即可得出这个结论。李梅龄从德国引进的10羽信鸽构成情况,即按张先生称:“大都是1000公里前3名的子代,还有一羽欧洲冠军”;“除了2羽有一半德国血统外,其它8羽都是清一色的比利时鸽”。
请问:这样两位数(实际上李8羽,另2羽原价转让黄钟)基础种鸽能超过比利时、荷兰、德国上百种优秀的、一流的顶级信鸽吗?
如何正确看待李鸟?鸽界史学家顾澄海先生曾在《上海引进外血的三次浪潮》中,这样作过客观的比较:“李鸟”的弱点是中、远程赛事中速度不快,在与当代欧美鸽系较量中相形见绌(见1996年第3期《中华信鸽》)。
乔斯·托内曾这样说过: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都不可能像在比利时这样育种和选种。我们比利时的赛鸽无论是作翔还是选种,我们的赛鸽都是最金贵的。可以这样说:李梅龄医生引进的10羽种鸽,是买的矿泉中的几瓶矿泉水,而不是矿泉!
矿泉中的几瓶矿泉水能与矿泉相比吗?不言自明。
张先生将我国老品种的信鸽装入一个大口袋:国血。
请问:这种所谓的“国血”,也只不过是矿泉中的几桶不纯净的矿泉水而已,向洋人抖露什么?
又请问:张先生所宣扬的代表国血的李种、吴淞还存在吗?让事实来回答吧。
首先,由于李梅龄医生1931年引进种鸽后,二十多年未掺血,上世纪五十年代,李种已出现退化现象。
张亮能老先生说:解放初李梅龄医生告诉他,他所引进的种鸽,一直到现在没有新的血液加入,出现退化现象,鸽子愈出愈小,希望引进可靠的种鸽……(《与李医生交往的岁月》,见《中华信鸽》杂志第14期)
事实上,我国的现代赛鸽史还不足百年,却发生过两次断层:第一次是8年抗日战争,第二次是10年“文化大革命”。从抗日战争到建国,60年代文革破四旧(鸽子还列为封资修之内),几十年不参加竞翔,又未掺血,这样育种退化也是必然的。
其次,“李鸟”已成历史。
在《如何识别“李种鸽”?副题:上海鸽界几位前辈座谈》的报道中,朱永年说:现在所讲的李鸟,已经不是当年的纯种“李鸟”了,都是经过杂交,含有一点李鸟的血统而已。《中华信鸽》杂志“编者”这样表述:作为一个铭系鸽来说,“已经成为历史了。”信鸽事业蓬勃发展,优良信鸽层出不穷。希望在这个基础上,创造出许多各有特色的铭系鸽。我们在对待品系上,要有一个现实的态度(该刊1986年第4期)。
张亮能老先生说,李梅龄培育出“李鸟”,今天,纯种“李鸟”已影踪全无,但有的有名次赛鸽有“李鸟”血统。应培育新品种,改良老品系。(见《培育新品种 改良老品系》,载《中华信鸽》1986年6期)。他还说,一些老品系的鸽子,不论它过去的成绩怎么好,如果不加以改良,就会失去优势,改良的方法,就要对这些老品系鸽子掺入新血液,使这些后代通过自交减少它的杂合因子。
原辽宁省信鸽协会主席、中国信鸽协会委员王君森先生在《培育品系意义重大》一文中说:三、四十年代名震全国的“李种”、“黄种”作为纯正的品系,“已经不复存在了”。而比利时信鸽名扬世界,一些名字:詹森系、贝林考克斯系、麦太斯系,声誉卓著、赛绩突出,一年内获奖10余次或20余次,有的甚至连获冠军。许多国家信鸽爱好者,包括我国不惜重金引进比利时铭鸽,说明培育品系的重要性。他对培育品系还提出应做好以下工作:1、进行典型调查,掌握情况,有的放矢地指导培育品系工作。2、培育品系应当分类,如近程、中程、远程、超远程及高原、海洋类别。3、培育品系要思想解放。4、竞赛制度应从我国实际出发,参考国际的规则,使之有利于我国铭鸽的成长,为进入国际鸽坛准备条件(1988年《中华信鸽》第11期;该文是在科研工作座谈会上的发言)。
而现在,我国信鸽界有李梅龄、詹森这样一生致力于培育出独立品系的育种大师吗?我们引进优秀外籍鸽不少,但尚未培育出遗传稳定、赛绩突出、世界公认的品系。王伟克先生十分尖锐地指出:我国信鸽界“育种意识和育种能力低下”,“我们的优势和特长还是引进。‘李鸟’诞生70多年了,虽经历三次‘浪潮’,再无什么‘鸟'树立起来。”他将我国鸽界缺乏育种家而一再引进的现状形容为:“外籍鸽转卖流水线已在大陆安装完毕”(《探索中国赛鸽事业的国际地位问——笫三次“浪潮”中的反思》;见《中国信鸽信息网》王伟克专栏)!他大声疾呼:“要尽快培育出真正属于我们民族自已的”、为世人公认的“赛鸽品系”。
为此,我们必须有选择性地引种,特别加强和重视育种!
《中华信鸽》评论员就培育中国特色最优鸽系也曾表示过中肯见解:“我们要跻身世界信鸽强国鸽之林,要抓好千公里赛项。因为这是世界信鸽列强的热门赛项,最有可比性,最能体现一国实力的赛项。欧洲5大长程赛,日、美鸽友为之奋斗的赛项,都是在千公里赛程上。我们必须在千公里赛项上确立自己的优势……不仅可以作育更多千公里当日鸽,而且可以提高我国超远程鸽的速度,提高中短程鸽在多关赛中的稳定性,从而逐步培育出具有中国特色的最优鸽系(中华信鸽“本刊评论员”:《世纪之交的飞跃——98年187羽千公里当日鸽述评》;见1999年第一期《中华信鸽》)。”中国鸽界应为此而努力。
二、品系不是人吹的,命名信鸽品系要具备一定的条件。
顾尔锴先生在《理顺思路培养品系》一文(载《中华信鸽》1996年6期)中客观、历史性地指出:60多年来我国仅培养出2个品系,李梅龄系和黄钟系,在这以后再也没有出现我国自己的品系,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许多鸽友十分关注培养我国自己的品系,反映强烈。
已故的蔡明先生在《积极慎重命名品系》(《中华信鸽》1988年第11期)一文中说:“信鸽的品种或品系,决不是人们信口开河叫出来的,而是要有一定的科学根据。”从动物学的观点来讲,信鸽的品种和品系是有联系又有区别的。品种,是指同一竞翔鸽中差异较明显的不同类型的群体。而品系是品种中的一个单位。因此,命名信鸽品系要具备一定的条件。他指出,有以下几点:
1、这个信鸽群体应有相似的外貌特征,某些方面还要求有别于其它鸽群。如黄钟系在体形上比李梅龄系略大。黄钟的鼻瘤呈“V”字形,李梅龄系呈杏仁状,等等。至于羽色,在国际上是不太注重的。一个品系可以有多种羽色的鸽子,也可以有同一羽色的。詹森系有红绛,有灰壳,有雨点。
2、这个信鸽群体应具备稳定的竞翔成绩。
3、这个信鸽群体有稳定的遗传性能和繁殖能力,并把这一鸽子的特征、品质稳定地遗传给它的后代;在与其它品系杂交时,有一定的改良作用,产生出良好的杂交优势。
4、这个信鸽群体有清楚的良好血统结构。
凡是名品系,都是来源于若干优秀基础种鸽,经过自己长期选育而成。
5、这个鸽群必须具有一定的数量,并经过验证,证实这个群体固有特征和性能。
他指出:品系要使鸽界公认,应有一定群众基础,还要一定的报批手续。那种利用宣传工具,制造舆论,自称自赞,而又不具备条件的做法是不科学的。
在国外,一个品系要得到社会认可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顾尔锴先生在《理顺思路培养品系》一文(载《中华信鸽》1996年6期)中曾举了一个比利时名家当时未入该国名系的例子。他说:威廉·吉尔特在比利时一直保持着极佳的成绩:在国际奥林匹克品评赛获奖有10次之多,国家级省级比赛获奖不知其数,他经常保持600-1000羽的群体,但在比利时品系表上“尚无名”。
用以上条件衡量,我国能称得上品系的有几人?
张坚利先生在《让我困惑的十个为什么?》一文中称:他用张顺奎先生的李种打底,相机掺入吴淞,魏振武鸽,G绛等顶级国血,同时又加入一定比例的顶级外血,主要是巴塞罗那国际总冠军新世纪号血脉(杨阿腾),全美登陆冠军1000公里4次当日归2次冠军大内高手血脉(主血杨阿腾)。整个品系的血统比例约为:李种70%,其他国血20%,外血10%。
顾尔锴先生在《理顺思路培养品系》一文(载《中华信鸽》1996年6期)中说,“品系的确认是根据品系培育人,或品系饲养人所开出的血统书为证。”他指出:一般杂交后达到一个品系的三分之一成分,又具有该品系的特征,仍可称该品系鸽。按“李种70%”之说,张先生岂不是将“李种”重现?或者说张坚利先生育成了“张坚利鸟”?
张坚利先生称:在反驳否认国血论时,“不是用理论而是用行动”。网友不是有这样评论:“期待你200-2000公里打败天下无敌手,到时候让老外来引进你的国血。”(见《国血与外血》1楼网友评论)
南非太阳城百万美元大奖赛,是世界最高水平、最公正和最具挑战的信鸽比赛。参赛费1000美元,总奖金达百万美元,吸引了世界各国信鸽爱好者参与,每年都吸引着世界鸽坛顶尖高手角逐。张先生敢将您的“李种70%,其他国血20%,外血10%”用“行动”送去比试吗?这是摘金夺银的赛场,张先生何不去一试高低,给自己证明自己的机会!张先生敢去吗?我们拭目以待!
三、关于赛制。
张坚利先生在《中国特色的赛鸽运动是什么?》一文中说:中国赛鸽运动下一步怎么走?这些众多鸽友关心的问题,在官样文章中丝毫找不到答案。
二〇〇九年一月二十日中国信鸽协会胡建国主席在新春贺词中说:“要在保留完善中国传统长距离赛基础上,改进赛制,使之与国际接轨,以满足广大信鸽爱好者不同的赛事需求。”胡建国原则上对中国特色的赛鸽运动表明了态度。请问:《中国信鸽运动2010年—2014年发展规划》中对我国“五年项目发展规划”没作安排吗?
事实上,竞赛体系中有明确表述:竞赛体系分为常规赛和公棚赛。以国家赛和鸽王赛为核心,辅之以其他常规赛事,构筑完备的常规赛体系;公棚赛要坚持规范管理、诚信建设,保持适度总量和规模,完善多关赛制,创新比赛模式。
张先生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啊?
张坚利先生又说:我认为应取消300公里、400公里赛项,这种小儿科的短平快放在国家赛里,与国家赛名称极不相符,极大降低了国家赛的严肃性及含金量。国家赛准入门槛最低应为500公里,重点是700公里至1000公里。而为真正体现出中国特色,应加设1500公里至2000公里的超长程赛,并且一年不是赛一次,而是赛多次。并强调:中国特色的赛鸽重点是700公里至1000公里。而为真正体现出中国特色,应加设1500公里至2000公里的超长程赛,并且一年不是赛一次,而是赛多次。
对赛制、包括对赛程提出建议是正常的。无论是否妥当、采纳,作为商讨是正当的,但是否符合实际、是否妥当、有无群众基础、是否可行是另外一回事,关键在于:三十多万信鸽协会会员买不买帐又是另一回事,在于中国那千千万万普通鸽友的选择与支持,也不是上层决策者的一纸文书就能解决问题。这更不是以那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国家赛加设1500公里至2000公里的超长程赛,并且一年不是赛一次,而是赛多次。行吗?
可以肯定地说:全国设超长程赛,且一年赛多次之见,脱离实际。
首先,我国地形决定了超远程赛赛线有限。中国的山地丘陵约占全国土地总面积的43%,高原占26%,盆地占19%,平原占12%。如果把高山、中山、低山、丘陵和崎岖不平的高原都包括在内,那么中国山区的面积要占全国土地总面积的2/3以上。就是千公里赛赛线,也很难选择。我国地形、地貌决定我国全国千公里大赛重点在华北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和东北平原的角逐。千公里的理想赛线不多,何况全国超长程赛!
在有超远程传统的江苏、浙江、上海地区,他们举办超远程赛是正常的。我国江、浙、上海沿海地区向西往新疆放飞是经检验的一条好赛线。因为它们是竞翔发达地区,有超远程比赛的传统,举办超远程比赛有群众基础,但也不是一年多次!
张先生在这里,显然还向我国各县(区)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全国各县(区)面临培育超远程鸽种的任务!显然,这不现实,且搞超远程赛不是与国际接轨,而是脱轨。国际上首先是西欧赛鸽强国从未举办过国家性、国际性超远程赛!
言及至此,如何审视我国赛制,即中国特色的赛制?对这一问题,笔者以为应从发展眼光看待。多年来,我一直想就中国特色赛制发表个人的看法,而鸽界也常提到中国特色赛制。但无确切定位,即是说:什么是中国特色赛制?似有探讨的必要。
笔者预言:以鸽王赛为主,短中长超并存的赛制,将是中国特色的赛制,包括多关赛。而这里言及的超远程赛不是全国性而是局部性的,如竞翔发达的江浙、上海地区。
笔者表述的中国特色的赛制妥否?留待历史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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